走过东侧长着夹竹桃树的宿舍大门,来到常去的池塘边那处偏斜的柳树底下。借着黑白交替一抹微微泛青的晨曦。我习惯于先背诵难以识背的英语单词。
吃完早饭后,韩芳收拾一点昨天没整妥当的东西,农家的什物珍贵,何况她家如今又如此落魄。被单包裹住的铺盖,破枕头;尼龙兜套住的牙缸,茶缸,掉铅的饭盆和里面装住的筷子、铝勺、湿毛巾和牙膏牙刷;只能拉上一半的仿牌蓝色行李袋装入她里里外外、薄薄厚厚的所有衣裳,袋子的外侧抹了一层污痕,像冬天里面套住棉袄的领口;袋子装着满满一袋子的书本,沉得像刚装进去满满一袋子的新打的大米;还有夏天的、春秋季、冬天的几双鞋子,带有划破和污痕。原来,一个穷学生,竟能储存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它们组合在一起,构成了生活。我看到韩芳觅来往城关渡船上拉东西的人力车上把一件一件的物件填满车厢的时候,韩芳终于要无功而返着回家了,她刚刚才捏碎和埋葬掉所有有关青春的梦想。我,看着她上车,望着人力车带人一起消逝在视野当中。
我在想,半年多后七月份的今天,离开这座学校,带着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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