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地呛话,恼出一番怒气。衣服虽然打了个补丁,但自负三年苦练而来的手艺不赖,下针时特意做了点改善,缝得并不难看,当真算不得乞丐服。
说到自己身上含臭,更是无中生有。如今虽没了香料熏衣,但每日必要洗换衣裳,不可能有任何异味。
白家世产爱干净之人,就自己最有感概的爷爷首当其冲。他容不得半点脏,几乎每做完件事都要洗上一回手,常常恨不得将手泡在水里不拿出来。
父亲洁癖症状稍轻,在外能勉强维持个正常人模样,然在家时却着实好一顿累。从前任何床具,只要睡过一次便立即着人换过。如今虽没条件换新的,但白紫嫣也要常常清洗。家里的床单被罩,洗得都看不出本色,统一的苍白。
好在,自己算白家的异类。兴许是受母亲颇花心思的矫正和影响,没有那么夸张。不过,基本的干净还是能保证的。
李媛的挑衅越激烈,白紫嫣反而将笑脸张得越开。不紧不慢地斟了杯酒,执杯于唇角,“既然嫌我臭,就离远点。你靠那么近找我闲聊,我会以为自己很香的。”
李媛无法容忍她脸上的灿烂笑意,觉得是莫大的反击。想也不想,举掌将她手中的杯拍掉在地,“这是我家的酒水,可不是乞丐能喝的。”
因齐王离席,不少人也跟着出去了。余下的的宾客坐得较远,但已注意到此番不寻常的气氛,可恨碍于礼仪又不方便去围观。更可气的是,宴上正是编钟乐曲,打击出的调调甚大,完全遮掩了两女的争执。若干人只能兴致勃勃地伸长脖子,睁大眼睛观察着,意图弥补听不清的缺憾。
“你在嫉妒我这个乞丐?”白紫嫣并不是受气包,不想一味受气。站起身,直视着她,“我能坐在齐王身边不需要靠什么!只是有些人穷尽所有,也靠不近齐王半步。是否更可怜,连乞丐都不如?”
“你!”李媛甩了甩绢扇,高傲地“哼”了两声,仍是不屑的态度,“你就嘴巴图个痛快,人贵在自知之明,你该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如果我是你,就挖个地洞躲起来,而不是在这丢人现眼。齐王会对你有多少情谊?能持续多久?恐怕就是图一时新鲜吧!”
“若我是齐王,不会选我这种女子。但也绝不会对你这样的女子感兴趣!”白紫嫣冷笑看向她,不愿再白费唇舌,抬腿便走。
其实,不得不承认,李媛的话确实有点伤到她了。如今的自己,出现在这样的宴席就是个笑话。脸皮再厚,再假装无视,也能觉察到众人暗地里的指指点点。
如果还不知趣地离开,远处那波蠢蠢欲动的好事之人,必定不会轻易错过此番愈演愈烈的挑拨。她不是应付不了,只是疲于应付。因为明白没有了底气,就算嘴巴或手上讨得便宜又如何,她早过了要争面上输赢的年纪。
拢手于胸前,意图温暖莫名腾起的寒意。出了李府,只顾着低头走路,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
这些年,受了委屈、不痛快,她总是想回家,裹进被子里,就能找寻到暂时的平静。可是此刻,她的步伐却慢了下来,因为心太乱。
抬头看向夜空,压回要涌出眼眶的水雾。是因为他的出现,心变得凌乱,才会耿耿于怀李媛的话吧。
耳边一直来来回回地荡着李媛刺耳的声音……如果有自知之明,就该远离他!
她很清楚地了解这些大道理,也努力地疏远。只是,齐王是何等精干之人。他要做什么,自己哪里能逃避?
她其实很猜不透齐王此次前来的真实意图。因为他们父女两真的没有任何可用价值,其实他不必花心力靠近和讨好……
晚风带着白日里的燥热,吹在身上,愈发使人烦闷。
月高夜黑,一个蓬头垢面的汉子不怀好意地靠近,“小妹妹,一个人在这干么?谁欺负你了……”汉子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没得到丁点回应。不禁皱眉试探,“是个聋子,还是哑巴?”
“你,最好走开!”白紫嫣的心情很差,淡淡的话语不多,意思却表达得相当明确。
汉子好不容易得了回应,岂肯就此罢休离去。咧着乌黑的嘴坏笑,“叫爷让开?要么给点钱,要么给点甜头。两样都给,最好。”
白紫嫣微侧身,躲开那汉子不安分的黑爪子。瞪眼看去,“我最后提醒一次,走开。”
汉子被她冰冷的眼光震了震,仍旧不甘心地伸出手。悲哀的是,手才举起,就被黑暗中飞来的一个苹果砸得生疼。
苏恒三两步,已从夜色中闯了出来。抬脚便是一踢,将那汉子踹倒在地上。其身后跟着的两侍卫,快速地将那人擒跪于地。其中一个侍卫是张仪,眼睛不时关切地看向白紫嫣。
因为夜色太静,白紫嫣听见了清脆的骨头错位声音,不由得皱了皱眉。不大领情地抛了句,“没必要吧。”
苏恒缓缓放下再度抬起的脚,“太过了?”
“谁要你管闲事了?”白紫嫣看他的眼神没有半分感激,“我自会教训他,何劳你掺和。”
“嫣儿……”苏恒始料未及,好不容易抓到英雄救美的机会,竟被埋怨!?为她出头,居然换回的是嫌弃?心里有点伤,面上仍然维持着微笑,“嫣儿变仁慈了,对这种人何必心疼?”
那汉子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惹了不该惹的人,不住地求饶。
白紫嫣以前特看不惯这类人,但过了三年多的困苦日子,对小人物有种说不明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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