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地挂了。
我猛然清醒,为何要给他打电话?
我懊恼自责,钻到床上用棉被蒙住自己。
手机响起来,我闭着眼把手机关掉。
卧室的门开了,林恩走过来,坐到床边。
我心跳砰然,谁都不想见。
像害怕光明的老鼠。
被子还是被人拉开,林恩摘掉眼镜,看了我一眼,立刻担忧说:“怎么脸色这么不好?不舒服吗?”
我睁大眼睛看他。
没有,我分明好得很。
林恩就伸手摸我的脸:“最近太累了,今天不要去上班,在家休息吧?嗯?”
他低头亲我的眉毛,我下意识躲开,看到林恩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
我忙摇头说:“不,只是做了噩梦。”
“傻瓜。”林恩随即纵容一笑,眉眼里溢满缱绻温柔,“怕什么?我在啊。”
我怔怔看着林恩,好像从来不认识他。
他是林恩吗?那个戴着钻石耳钉,放荡不羁的林恩?
他怎么变了这么多?
别这样。
求你别这样。
客厅里的座机响起来,林恩起身去接电话,
我心里一晃,抱着被子在来不及反应之前拉住他的手:“别去,陪我。”
林恩怔了一下,随后坐回来像看小猫一样看着我,柔声说:“放心,我不会离开。”
“嗯。”我点点头,从被窝里伸出手,圈住林恩窄窄的腰,“今天你哪里都不许去,就陪我。”
他看起来瘦,摸着却有肉。
我抱着他不撒手。
林恩笑起来,说:“不许工作?”
“不许!”
“不许吃放?”
“嗯!”
“不许上厕所?”
“嗯!”
“那好吧。”他扑过来抱紧我,甩飞拖鞋。
他总是这么的好,不问理由,万事依着我。
林恩放在卧室的手机响了,近在咫尺,林恩看了看我的脸,还是接了。
“唔?”我捂着林恩的嘴,不许他出声。
林恩弯眼听着电话,过了一会儿,眼睛看向我。
我瞪着他。
他把电话递给我:“唔……”
我拨浪鼓似的摇头,一撒手钻进被窝里。
林恩把被子掀开,好笑地说:“找你的,是江莉莉。”
我将信将疑接了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林恩趁机下地,我一只手还拉着他,冲他瞪眼睛。林恩就比划手,用口型说:我、去、倒、牛奶,喝吗?
我舔舔干巴巴的嘴唇,林恩就笑了。
“是我。”电话那头静沉沉说。
我愣了一下,是温航。
林恩骗我,不是江莉莉吗?怎么会变成温航?
“有事吗?”我冷淡说,从门缝往外看,林恩拉开冰箱门,倒出两杯白白的牛奶,想了想,又放进微波炉里。
他心情似乎不错,眉梢飞扬着。
“你,过得好吗?”温航的声音不像昨天那样冷漠,带着些湿润的音调,好想回到了少年时候。
我有些恍惚,静静说:“过得很好,我就要结婚,对象是林恩。”
“我要走了,一会儿就走。”他说。
“嗯。”我点着头,心里的感觉骗不了人。
很压抑,很难受。
“好。”他的声音有些颤,是我听错了吗?
很多事,我好想找机会跟他说。
我真的很想见他一面,我不希望他就这样走了。
我鼓起勇气,坐起来:“你在哪儿?”
我跳下床,跑到客厅抓起伞。
林恩愣怔看着我。
我急匆匆说:“江莉莉有事找我。”
我撒了谎。
林恩还没有反应过来,用大手套握着牛奶杯。
我跳起来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亲爱的,等我!”
我心慌地不等他说任何话,就推开门跑出去。
林恩,我骗了你。
不过我会回来,你等我!
破落萧条的小区,昏暗阴仄的楼梯。
我蹬蹬蹬跑上楼,少年倚着墙,用黑黑的眼珠看着我,我仿佛听见他说:“冉冉,我等了你好久……”
我顶着满头满脸的雨珠,走过去打开门。
少年跟在我身后,回身默默关门。
我猛地一把抱住他,将他用力推在门上。
我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拉着他领口野蛮吻他。
与其说是吻,不如啃咬更为贴切。
他嘴唇被我咬伤,渗出血味。
他没有挣扎,乖乖地、沉默地,任由我伤害。
雨越下越大,我听到轰鸣的雷声。
闪电划过照亮一切,映衬少年苍白的脸。
我陡然一惊,推开他。
在电闪雷鸣中与他对视。
温航。
他长大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少年。
我也一样。
“抱歉。”我说。
我为自己感到滑稽。
温航摇摇头,唇色殷红:“不必说抱歉。”
“我有很多话要讲。”我继续说。
他拉了一下领口,被我扯得摇摇欲吹的纽扣终于掉落,露出锁骨:“你说。”
我咬牙:“你离开这儿,永远不要回来。”
温航怔了一下,抬眼看我,他唇角还有我咬过的痕迹。
我下意识别过脸。
良久,他竟是笑了:“这句话,你昨天已经说过。”
“嗯,”我吸口气,“昨天是我一时冲动,时隔五年突然再见到你,我难免有些失控。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说得更温和些,你知道吗?”
他沉沉看我:“现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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