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出列,将他压在了地上。
姜泓冷淡道:“拖下去,斩了。”
他登基不过几日,还是第一次露出如此凌厉的手段,又是对着北朝来使,朝下一片哗然,
那人闻言犹自不敢相信,兀自挣扎,却被牢牢按住,此时也不由露出一丝怯意。
姜汐心中不由想,即便天武帝以南朝孱弱,以他之谨慎,也不该派如此无礼之人前来,难道此举另有他意,她不由想到一个可能,立刻出列道:“且慢。”
此言一出,满朝的目光便都落在他身上,姜泓望着她道:“皇姐有何事?”
姜汐觉得有些话不方便在殿上讲,只得低声道:“两国相交,不斩使节,请陛下三思。”
这无疑便是犯了天颜,姜泓望着她,笑道:“道理是不错,然而这殿中却哪有来使。”
地上那人一怔,便被殿上守卫拖了下去。
他的副手面色有些苍白,匆匆行了礼,便退出殿去。
散了朝,陆纪却径自走到她身边,姜汐一怔,抬头望着他,陆纪低声道:“方才,你不该那般说。”
姜汐望着他,开口道:“北方情况复杂,政权更替频繁,又内部矛盾重重,我只是担心,这会不会是借刀杀人,铲除异己。”
她与陆纪对视一眼,知道陆纪大约也想到了此处,然而他还是轻声道:“即便如此,你也不应如此直言犯谏,他毕竟是天子……”
姜汐道:“那又如何?”
陆纪深深望了她一眼,正欲开口,桓冲已向这边走来,望着他二人,目光幽深,冷道:“你们在做什么?”
姜汐望着他道:“说几句话也不成么。”
桓冲似乎有些受用,将她上下收入眼底道:“早些回去吧,今日站了这么久,也乏了。”
只是他话音未落,姜汐便已经走远了。
他与陆纪对视一眼,电光火石只间,两个人都是意味深长。
姜汐回到殿中,雍玉便迎了出来,起初几日她是万般不肯相信公主便是谢祈,一边流泪一边发着抖,然而公主将她抱着,在她耳畔细细回忆了之前在山中相处的日子,也不由她不信。
之后姜汐为她除去了宦侍的身份,让她留着自己身边做了女官,这些时日过去,也渐渐适应了如今的情况。
姜汐是个念旧的人,既然回了这宫里,便想将以前自己身边的侍候过的人都找回来,然而寻了许久却发觉姐姐已将宫人换了几道,也再找不到了。不过庆幸的事居然找到了以前元后身边的华嬷嬷,这华嬷嬷是看着她长大的。姜汐便将她也接入殿中,倒有了些团圆的气氛。
雍玉俯身在她身边道:“殿下当去慈颐殿了。”
姜汐猛然醒悟,今日朝会时间久了些,竟是差点误了每日向郑太后问安的时辰。
她匆匆到了慈颐殿,只觉今日郑太后气色不错,然而却神色有些不豫,仿佛有什么事情压在心中,果然,拉着她说了半个时辰的闲话后,郑太后便提起要甄选世家之女入宫之事。
姜汐一怔,她知道她这弟弟早已到了成亲年龄,却一直未娶,心中也一直记挂,只是此时新帝即位未久,这事是不是有些太急。
然而她也理解郑太后心意,元帝本子嗣单薄,才生出许多隐患来。然而却鲜有人知元帝仅有的这三个儿子,也皆非亲子,只是她会将这秘密牢牢守在心中,尤其是泓的身世,说起来她始终好奇,泓的生父到底是谁,只是她不愿意揣度自己的母后,便一直将这个疑问搁置。
泓若无子嗣,帝位难以为继,郑太后有此担心,也是自然。此外,帝室衰微,郑太后此举也是想为他寻一门有力的外戚,用姻亲将两家牢牢绑在一条船上,休戚与共。
果然如她所想一般,郑太后命人拿出许多卷册与她看,言道世家高姓的适龄女子均在此处。
姜汐笑的无奈,知道她已将这卷册细细过了几遍,心中大约早已有了中意的人选,此时还要做不经意的样子。
她随手一翻,便翻到桓月,心中忽然有些不高兴,便将那卷册握在自己手中,又悄悄滑入袖中藏了。
天子大婚当娶一后,三夫人,九嫔,并不是一件小事,其中重中之重,便是立后。
姜汐认真察言观色了一番,便知道这中宫之位,郑太后意属裴家之女裴清。
裴清乃裴澜从妹,闺中便有才女之名,端庄静雅,行止得体。而裴家又与天子亲厚,这亲事便再合适不过。
只是这是她单方面想法,却不知天子心意如何,
郑太后望着她道:“陛下也不上心,劝了许多次,总是说不急。“
姜汐知她心意,果断道:“这件事还是由陛下自己做主,我也不好劝。”
也不知这句话触到了哪里,郑太后竟流下泪来道:“你做姐姐的,也不上心。”
姜汐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还是觉得自己不应该掺合这件事,只得宽慰了她一番,才告了退。
回到殿中,姜汐方觉得轻松了一些,她是惯不喜欢理后宫这些事情,只觉得每一件都与自己格格不入。
雍玉见她表情,不由关切。
姜汐将方才的事讲了,笑道:“我只觉得婚姻之事,难道不是应该与自己喜爱的人在一起?随随便便娶回来,若是不喜欢,便平白耽误了那些女孩子。要知道入了宫墙,便一辈子也出不去,平白荒废了青春。
雍玉低声道:“也没什么不好,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姜汐闻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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