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随着风向,不时往东墙或西墙折腰。
南洋派对美若欢迎热烈,可惜她并不领情。
她习惯置身事外。
所以当马来拿督的女儿伊琳娜兴起思乡之情,兴奋地与新加坡华商的女儿珊妮谈起家乡的食物和风光,又向美若询问时,橡胶大王家的掌珠——詹美若干巴巴地答:“我小时一直住在橡胶园里。”
橡胶园……
居住在南亚岛国的女生们顿时明白了,这位长相让人嫉妒得发狂的女生,原来是个日日与土著为伴,出门看见的除了橡胶树,还是橡胶树,连仙奴和姬仙蒂婀也没听过的乡下婆。
伊琳娜不掩鄙夷,说道:“啊,我好像看见凯伦过来。你们慢用。”
说着就托起餐盘,钻进餐厅另外一端的人堆里。
场面尴尬,美若静静目注剩下的一位,珊妮很是彷徨,终于在她目光下做出选择,“米兰达,我忘记了,我和伊琳娜还有话要说。”
耳根清净。
她几经辛苦,付出惨烈代价,才得偿所愿进入庇理罗,不是来和这堆八婆们比身家样貌的。
只需学业努力,将来有成绩打底,再赢得密斯们的喜欢与尊重,在她的申请表格上美言几句。当然,前提是她能坚持到读完中六,过海留洋那一日。
有一件事让美若非常为难,庇理罗讲究全面发展。
她自认不仁不义,如今在恶人胁迫下,又失了礼,庇理罗四个社团,剩下一个智,主攻与姊妹学校演讲辩论、知识竞赛,美若实在不喜出这种风头。
她对学姐们说会好好考虑,借此拖延。
这一日,在学校餐厅午饭,专业派常坐的位置上热闹非凡,一干少女聚在一起,不时发出娇笑和惊呼。
美若静静吃饭,有人问:“我能坐这里吗?那边实在太吵。”
美若朝无比喧哗的方向扫一眼,道:“无妨。”
“我叫丁露薇。”
五官不夺人眼球,但脸盘干净得让人心生宁静。女孩正朝她微笑。
在庇理罗,第一次听见有人用中文名字自我介绍。美若好感微起。“桂魄初生秋露微,好名字。我叫詹美若。”随后补充,“放心,我并没有一个妹妹叫詹天仙。”
丁露薇露出两排细碎小白牙,说道:“你很有趣唉,我一直以为你是很高傲不喜交际的那种人。”
“看人。”她回以笑容,低头继续吃饭。
专业派所坐之处突然喧哗大起,有女生惊叫连连。
丁露薇面露不忍,道:“她们在校门外买了一只仓鼠,捉弄仓鼠取乐。”
美若停了筷子,瞟一眼那边,保持沉默。
“庞永年大律师的女儿,庞慧欣。”丁露薇朝那边努嘴。
专业派的锋锐人物。美若笑一笑,不打算参与。
“她母族是汇丰银行董事,庞大律师借之上位,坊间有名的妻奴。据说她们家菲佣常常合同期未至,便要求更换主家,连中介行也颇为头痛。”
这种随时能上八卦周刊的花边新闻,在这里信手拈来,美若再次体会到等级的壁垒。
她好奇,“你家呢?啊,我太过唐突,请不要介意。初来乍到,实在是什么也不懂。”
“我母亲是丁贺安妮女士,”丁露薇羞涩一笑,见美若并没有露出她习惯的那种久仰表情,为难地咬咬下唇,解释道,“沙田马会理事。”
美若露出一抹兴味笑意,在这种地方,居然有人会为炫耀家世而难堪。她有心使坏,“那你父亲呢?”
“……丁向杰。”
这位财阀是人都知道。丁向杰的父亲丁喜生爵士更是大名鼎鼎,他创办的丁氏海航集团由几条小舢板起家,到现在已经拥有巨轮无数,每日在世界各大港口吞吐的货物以百万吨计,被称为世界船王。
如果阿妈见到丁露薇,必定甘愿为丁家小姐俯身,擦亮她脚下皮鞋。
“我其实和你一样,也是中立派。我母亲与庞慧欣母亲是远房表姐妹,两边都不好得罪。”
美若不认为自己是中立派,如果一定要划分,那么她自成一派。
不过眼前女孩温柔有礼,她不打算让人难堪,反而想投桃报李。“我是乡下土著,所以很多事都很稀奇,请你见谅。”
丁露薇好奇,“听说你小时一直住橡胶园里?”
庇理罗真是八卦集散地,好似这话她才出口几日,便已经人人皆知。
美若答道:“是,一直住在印尼乡下,每日出门便是蓝天白云,以及成片的橡胶林,数下有工人割胶,最多的其实不是这些,而是蚊子,蛇,和蜥蜴。”
丁露薇掩嘴:“好可怕。”
“蜥蜴才可怕,我们那里出产的蜥蜴不用咬人,只需舔上你一口,便会中毒致死。”
丁家小姐满眼惧色,但又追根究底:“为什么?”
“它的唾液分泌出一种有毒物质,能使人麻醉、腐烂。”
丁露薇连抽冷气。
美若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吓坏她,毕竟丁露薇是数月来唯一能令她刮目的女性。“我长这么大,就只出过一次远门,为我二姐送嫁。她嫁去婆罗乃。”
“文莱,我知道那里。我阿爸去过,说那里满地都是黑金,石油让他们富裕非常,皇宫和清真寺的寺顶全是金箔铺就。”
“也没那么好啦,我二姐嫁去那里并不太幸福,她是第四位妻子,而且多年来只被允许回家一次。”
“那她一定是嫁给国王咯?”丁露薇兴奋地瞪大双眼。
美若不由把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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