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通上气儿了。”
沈梨了然点头。
“宿主大人,事先都告诉你了,到时被利用了可别哭哦。”
“呵。”
沈梨干干冷笑。
*
沈丞相的六十大寿,是个要隆重操办的大事。
沈府发帖备宴,甍桷椽楹,院内花草,早早就开始修葺整缮。
眼瞅着天数要到,晏琅却迟迟没有对自己开口。
所谓皇上不急太监急,沈梨有些沉不住气。
午后的浅光从屋内开的小窗,照出暖和的光晕。
她趴在桌上,看晏琅执着一只笔,在素白宣纸上挥墨研涂,很是认真。
跟这人处了好几世,早就磨合出旖眷默契,即使不说话,舒服又自然的气息也能自心里到眉眼,沈梨胳膊有些麻,微微抬了抬,嘴里不禁叹气。
“急了?”晏琅淡淡笑着看她,放下笔,轻轻用手指捏揉了几下对方纤细的脖颈。
像是抚慰猫儿一般,力度正好,沈梨惬意眯起了眼。
“再等一会,就好。”
他说要给沈梨作画,对方不愿端坐着,要自己找喜欢的姿势。
这趴在桌上,形态懒懒又带着惰态,还真像是没吃过苦头的千金郡主作风。
晏琅手指修长有力,按揉的动作带着巧劲,沈梨觉得舒服了,立刻拉过人的身子,奖赏似的,舔含对方唇瓣,辗转深吻,气息交融。
置于纸上的笔被两人动作带到地上,咕噜滚了半圈。
晏琅抱着人坐到桌上,细细从人眼尾一路吻到脖颈。
等腻歪够了,沈梨发现画了一半的纸早就揉皱的不成样子。
“白等这么久了。”
晏琅笑出声,“重画便可。”
沈梨瞪圆了眼,“我要维持一个姿势不能乱动,也很累的好吗!”
晏琅不说话,把笔拾起来,他其实早就把沈梨的面貌深记脑中,只是想有个借口认真看看她,再让她陪着自己而已。
窗边有不知名的鸟儿扑棱着翅膀落下,沈梨伸了个懒腰。
状似无意道:“我爹过几天就要过寿了。”
“嗯。”
她看晏琅脸上平淡,竟然连点波澜都没起……
这么好的机会都抓不住,沈梨又想叹气。
“你没什么表示吗?”
晏琅侧过脸,俊美面庞挂着一丝浅笑,“我只是个穷戏子,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可送。”
装吧,沈梨暗暗翻个白眼,她也不试探了,直接道:“府上的戏班还没有定好,要不你去怎么样。”
晏琅微怔,他敛眉不语,沈梨更急了。
“多好的机会呀。”
声音大了,惊动窗边的鸟,短促叫了一声便飞远。
晏琅眼睫盖住眼内情绪,视线落在沈梨手边的桌沿。
她全然不知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看着对方澄澈的眸,压抑不住的血腥味从嗓内漫开。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无法逾跨的鸿沟。
看似平和的日午,其实很轻易便能撕裂,她若是知道了自己不是荀怀玉,而是前朝的余孽会怎样。
若是自己像之前利用了沈云那般,等到真相浮出水面,她又会怎样。
即便在她面前一直都用荀怀玉的身份相处,但压迫在身上的担与流淌在血液里的恨,也会逼着他往那腥风血雨的修罗道上走。
他与这个当朝宰相之女,终归是不可能有结果。
晏琅眼内沉下的黯然没有逃过沈梨的眼,她心疼地摸了摸傻子的脸。
“其实我想看你唱,来吧来吧。”
故意张开了花蕊心内的甜蜜,把人牵勾着也要带进来。
突然身子被对方紧抱,汹涌狠厉的吻一改温情,攻城略池般侵袭。
舌根都被吮麻,津液来不及吞下的,顺着唇边流出来,沈梨赶紧地柔顺对方背脊。
怎么搞的……突然这么兴奋……被刺激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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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大寿,在府中大设宴席,朝内百官,早就备好了寿礼。
府外车马不通,里面灯火通透。
虽是前段时间那个折子惹了皇上不快,但还是让宫内的公公发了圣旨。
赏赐双眼孔雀翎,紫玉茶器。
最精贵的,是亲手题了寿匾,金边镶嵌,被几个侍卫从大门抬进来。
丞相大人恭敬跪下,嘴里高喊谢万岁赏恩。
白天闹哄了一整日,到了晚上家宴,留下的也就是一些朝内交好的,什么刘大人王尚书,推杯问盏,沈丞相来了兴致。
“叫戏班,到花台河心上,我们饮个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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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娱乐项目,府内女眷也有了眼福,大奶奶二奶奶搀着拉着,莺莺燕燕往园台的亭楼里坐了一圈。
黑河幽水泛着潋滟光波。
沈梨是丞相最宝贝的,位置好坐得近,等耳畔听到那排箫琴瑟悠悠和鸣的声音,本来懒懒靠着的身子,也坐直起来。
今天的月色极好,悬挂高空星碎漫天。
乌篷船从水中划来,从那船上,下来一位身着艳红长衣,乌发及腰的美人。
“这是桂华戏园内的台柱,尚秋山。”
刘大人在沈丞相耳边轻轻说了句,传闻都说此人扮相比女子还要美艳,今一看果是如此。
光这窈窕身段,便能勾人遐想。
等这美人半掩长袖,露出面,沈梨旁边的一圈女家眷都啧啧称赞。
“真是俊俏。”
长箫又划出清锐音色,就在众人已经被城中名旦尚秋山的姿色迷醉之时,又一尖头小船,停在了亭侧。
白衣,长剑,冷艳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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