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晕红的落日。楚子良支着胳膊伏在吊桥边的石狮子身上,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你说,这落日象不象个鸭蛋黄?”他指着落日故意调笑道。
然而,老鬼并没有看着落日,他正忧心忡忡地望着大殿。
小楚转头也看了一眼大殿,笑道:“放心吧,老凌不会吃了那个女人的。”
老鬼板着脸嘀咕道:“我害怕正好相反,是那女人吃了将军。”
小楚立刻转过头来,“此话怎讲?”
老鬼抿起嘴唇,不肯再细说。
小楚眨眨眼,笑道:“看来,你对你们将军的新娘并不很满意嘛。”
老鬼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小楚以肩撞了撞他的肩,以一副知心好友似的模样笑道:“说说嘛。你也知道,我是不会告诉老凌你说过什么的。”
老鬼沉默了一下,便将他们新婚第一天他在假山下听到的对话全部告诉了楚子良。
“但是将军却象是着了魔似的,他一点都不肯相信那个女人不会全心全意地对他。我真怕将军会被那个女人给骗了。” 老鬼回头望着小楚,只见他正沉思地摸着下巴,望着被夕阳染红了的湖水默默地出着神。
“是啊,自从他受伤后,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快乐,”楚子良喃喃道,“不知道他对她用情有多深,如果……真不希望会是那样……”
他的语音渐渐地消失在沉思当中。
第二十七章来自京城的传闻
晚间的空气温暖而湿润。才刚跨入四月而已,这江南的天便已经开始有了夏的气息。
凌雄健倚靠在胡床上,举着酒杯眺望着那片在星光下闪着波鳞的湖水。
另一张胡床上,楚子良早已平躺了下来。一个黄衣侍女跪坐在他的身侧,将他的头放在自己膝上按摩着;另一个蓝衣侍女则跪在他的身前
,轻轻捶着他的腿。一个绿衣女侍提着酒壶侍立在两张胡床的中间,不时地为他们添加琼浆。
凌雄健早已习惯了楚子良的奢华作派,对这美人环绕的情景已是见怪不怪。见绿衣女侍给楚子良斟酒,他也举起杯来。
“嫂夫人临走前可说了,让你少喝点。”楚子良拦住侍女——不久之前,可儿随张三去查看门禁,只留下这两人在船厅后廊上对坐着聊天
叙旧。
“已经没事了。”凌雄健屈伸了一下那条使他受尽折磨的左腿,“女人嘛,总是喜欢担心一些有的没的。”
楚子良从黄衣女侍的膝上转过头来。
“那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
“新婚的感觉。”
凌雄健愣了愣,瞪着手中的酒杯恍惚地一笑。
“不错。”停顿了一下,又道:“很不错。”
楚子良看着他,微微沉默了一下。
“很高兴看到你很好。”
凌雄瞥了他一眼。他们已是多年的老友,楚子良那张善于伪装的脸上虽然并没有什么表示,他仍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怎么?”他问。
楚子良摇摇头,迟疑地笑笑,有点拿不准要怎么说。他就着侍女的手喝了一口酒,这才小心地道:“最近京城里有些传闻对你老兄不太有
利,我看你要小心点。”
凌雄健望着手中的酒杯,微微一笑。
“我现在已经远离那个是非圈了,能有什么闲话再扯上我?”他叹了一口气,“我这伤也算是另有好处,至少从此不会再受人猜忌。”的
所谓“鸟尽弓藏”。去年,当御史弹劾李靖军纪不严时,凌雄健曾经出面替他辩护了几句,当时他曾不慎提及当年太上皇想杀李靖泄私愤
的旧事,从而被人以“大不敬”的罪名告了一状,以致于李靖还没受审,他倒先见识了一下大唐的天牢是什么模样。
所幸的是,当今天子还算是个清明的君王,没几日就放了他。自那以后,凌雄健原本想学着李靖激流勇退以避猜忌的,谁知最终却是人算
不如天算,不得不因伤归隐。
然而,如今国家有难时,李靖还能重新复出为国效力,他凌雄健的伤却不允许他再重披战袍——凌雄健暗淡下眼神,不由感慨壮志难酬。
楚子良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你也太小看了你的名气。就算是现在,你在朝中也是极有威望的。当年那些你曾得罪过的小人难免还是会记挂着你。”
凌雄健不以为意地晃晃杯中御赐的美酒,闻着酒香轻笑道:“身正不怕影斜,皇上也不是无道的昏君,我不怕。”
小楚皱起眉。“皇上虽然还算开明,不过,你也该知道他的难处。他是一国之君,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有时候,对的不一定就是该做
的;错的也不见得就是不该做的。”
凌雄健挥手打断他的话。
“别跟我说这些,我是个军人,从来就搞不懂这些游戏规则,也不想懂。”他苦笑了一下,“如今也更不需要懂。”的
小楚沉默了一下,道:“你可别这么想。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这副臭脾气在朝中得罪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万一被人抓住
了把柄,就算皇上有心主持公道,只怕也要看看情况才行。所谓君子趋吉避祸,何苦让自己被动呢?”
凌雄健转头,敏锐地看了他一眼。
“你听到些什么?”
楚子良接过侍女手中的酒杯,抑郁地把玩着。
“你当这次我为什么来?朝中有人说,这玉很可能是你故意藏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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