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禾想都没想,拖鞋也来不及穿,头发乱蓬蓬的还在滴水,上身只穿了个白色背心,一条沙滩裤歪歪扭扭的挂在腰上,就这样匆匆忙忙往楼下跑。
哒哒哒的下楼声和砰砰砰的心跳声混在一起,曲禾从二楼楼梯口一拐就停住了,他半张着嘴捋气,看着餐桌旁那个带了一身晨露的人正温柔地抚摸着吭嗤吭嗤低头吃狗粮的馒头,听见脚步声也转过头来。
他瘦了,曲禾想。
连衣服都没换,也不嫌脏。
“吵醒你了?”曲烁略带疲惫。
是这个声音,是这个人,曲禾的眼睛眨了眨,发涩。可能是委屈,也可能是思念,曲禾在这一刻像被曲无义附了体,平静地顺着楼梯走了下来,光裸的脚趾踩着有些凉意的地板一步一步凑近曲烁:“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才,”曲烁起身道:“看见你在睡,怕吵醒你就下来了。”
原来他已经进过房间了。
曲禾笑了笑,他看见曲烁眼睛里有话要讲,但是他不想听,于是抢先一步道:“你低一下头。”
曲烁照着做了。
曲禾咧开嘴摸上曲烁的后脑勺,使劲往自己这里一带,仰头把自己的嘴送了上去。
曲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他没有动作,但是曲禾在索取,撕咬着曲烁的唇边,双唇在一起重重碾压过去然后长舌顺着缝隙钻进开始他的胡搅蛮缠,勾着曲烁的舌尖画圈,然后从舌根吮吸个遍。
曲禾想,自己怕是被冲昏了头,这是在做什么?不是该拎着他的领子质问他吗?但是真的等他吻上去感觉又不一样了,太美好了,心底暗藏的渴望在这一刻破土而出生根发芽,连接着曲禾和曲无义不同的灵魂慢慢拧成了一条麻绳,死扣越系越紧,紧到他透不过气,终于挣断了线。
曲禾慢慢睁开眼与曲烁对视,忍不住又啄了一口:“欢迎回家。”
曲烁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曲禾的眼睛,抬手轻轻描了下他的眉骨疤痕。
他太累了,很多事解释不来,只想睡一觉,曲禾也没为难他,陪他上了楼,看着曲烁脱了衣服上床,也跟着钻进了被窝。
这不是两个人第一次同床共枕,但是似乎因为时间的隔断和刚才那一吻而变得不一样。
窗户开了一条缝,有微风慢慢吹进来,曲禾觉得安心,侧身盯着曲烁的脸。
“哥,睡了吗?”曲禾轻声问。
曲烁没有回答,呼吸很浅却很均匀。
曲禾揽过曲烁的胳膊又靠近了些:“那我说,你听着。”
“哥,你知道吗?我好想你。我这几天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你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很辛苦?我每天像你一样早起跑步,学着煮茶,看你看的书,睡你睡的床,我好像就真的的变成了你。”
曲禾的右手顺着曲烁的胳膊一直向下,慢慢找到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你会相信吗,我体内有另一个我,他一直陪着你长大,每天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着你晨跑然后在花园练功,有时候你会一个人坐在泳池边发呆,年纪轻轻就格外沉重。他看见另一个男人对你严格批评,看见有时你带了伤却一个人躲得远远地一声不响,看见你也会哭,偷偷地在假山后面的石凳上掉眼泪,他说你是他认识最久的人,坚强、勇敢、温暖,让他喜欢的不行。”
曲禾察觉曲烁的那只手紧了紧,于是顺理成章的变为十指相扣。
“就像另一个我,孤独又怀着活下去的渴望。”曲禾道:“另一个我脾气很不好,暴躁,自傲,小孩子气,但是他又很厉害,他才是那个能够匹配y-in阳笺的人,不依赖什么眼睛就能把什么都处理好。”
曲无义是个坎,曲禾迈不过去又挪不开,只能学着适应他的情绪,于是他开始理解曲无义对曲烁的爱来自哪里,也开始理解曲烁的不易。
但是,是不是有些晚?
曲烁终是睁开了眼睛:“我只认识一个曲禾,自始至终也只有一个曲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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