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目前所住的是,一个古朴整洁的三进四合院。陆予骞住在正房养伤,她每日做好饭后端到房门口敲敲门,阿笙便从里面出来接手饭菜,她从未踏进过房门一次。
有一次她去送晚饭时,听到陆予骞在说话,声音有些虚弱无力。虽然见不到他,但知道他的伤在一天天好转,她也感到欣慰。
就这样过了五六天,阿笙见她表现中规中矩,加上她每日翻着花样的尽心做饭,对她的态度渐渐也有了变化,不再像从前一样冰冷,偶尔也会赏她一个笑脸。
阿笙的态度让言语难过不已,因为他俩本身无冤无仇,阿笙的态度源于他对陆予骞的忠诚。他对言语的仇视程度,说明了曾经言语的离开,对陆予骞造成的伤害程度。也许任震、雪松和雪杉他们还因此受到了牵累。
砂锅里的药汤子沸腾滚动已久,言语收回神思,擦了擦眼角,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药汤倒进碗里。
“煎好了?”阿笙远远走来。
言语“嗯“了一声,把朱漆托盘递到他手里。他转身离开之前,她喊住他,犹豫着开口道:“阿笙,让我走吧!我保证不会耍心机出现在王爷面前。”
言语曾不止一次的表示想要离开,可阿笙的态度很奇怪。他既看管着她,不让她有接近陆予骞的机会,又不强关着不放她走。
她不懂他什么意思,她走了岂不是好事,如此大家都省心。
阿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把朱漆托盘放到桌上,开口道:“王爷,不在意,你。”
这是重遇后,言语第一次从阿笙嘴里,听到关于陆予骞的话语。虽然这是期望中的事情,但从他最亲近的人口中得知后,还是不免令她心酸牵痛。
她微微一笑,不管再如何伪装,都掩饰不住眼里那抹苦涩。她点了点头,问出了徘徊在心中依旧的问题,她问:“王爷成亲了吗?”
阿笙点点头,“世子”,他伸出一根手指头,“一岁。”话音未落,言语迅速低下了头,然后阿笙听到她说:“是么,药凉了,你快送去吧!”
阿笙端起托盘离去,走出很远,他回头看了一眼,她双手抱膝蹲在地上,面庞埋于双膝间,肩膀颤抖,应该是在哭。阿笙心想,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哭给谁看,薄情的女人,哭死都没人再心疼。
“怎么去了这么久?”阿笙甫一进门,陆予骞便开口问。
“煎药。”说罢,阿笙把汤药碗端给陆予骞。他接过,微蹙眉头,然后一饮而尽,顺手拿起托盘中小碟里的蜜枣扔进嘴里。
十几天前昱军和沅祁两国军队,刚进行了一场恶战。战乱中,陆予骞为了救阿笙,不幸中了两箭。一箭射到了左臂上,另一箭之chā_tā左胸口,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多亏他当时稍一闪躲,箭偏离了方向。
阿笙对此很是内疚,恨不得拿命报答陆予骞的救命之恩,因此再见言语,令他想起王爷所吃过的那些苦,对她格外深恶痛绝。
“你去前线把汪海洋替换下来,让他火速来见我。”以目前陆予骞的伤势来看,除非他活腻歪了想找死,否则亲自征战的事想都不用想。他只能躲在这个离前线最近的小四合院里,一边养身体,一边做军师策谋战略。
阿笙领命离去,临走前他特意找到言语,告诉她,晚饭做好后,不要再去敲门,直接让别人送进去。
言语再次提出请求,希望他能放她离开,阿笙摇头不同意。言语不顾他的冷脸,追着他不依不饶,她说:“院子就这么大,你以为躲着就能见不到了吗?你放我走吧,如此对谁都好。”
阿笙扭头就走,不搭理她。她趁阿笙不注意,拔腿拼命往正房方向跑去。阿笙手脚伶俐,很快,一把锋芒逼人的青锋抵在了她的脖颈上。
言语有时想,如果人真的有前生来世,那么她上辈子一定罪大恶极,否则上天为什么对她如此残忍。幼时父母早亡,如今爱而不得。
同住一个院子,相距不过咫尺。想念而不能见,犹如一把小而不灭的火,言语被日日夜夜架在火上翻来覆去的炙烤。她的耐心被煎熬殆尽,她冷声说:“杀了我,放了我,或者我现在就把陆予骞喊出来。你自己选吧!”
阿笙手里的剑离她的脖颈又近了一寸,他说:“你敢!”
言语猛地转头,剑锋划破了她的皮肤,鲜血刺目,阿笙惊愕不已,连忙收回了剑。
阳春四月,微风和煦,草长莺飞。阿笙记得,上一次见到言语是两年七个月之前,那时她是王爷的心头肉。时隔多日再见,她一如往昔,容貌性情没有丝毫变样。至于他在王爷心中的位置,阿笙不清楚。不过如今,他是既不敢让她去见王爷,也不敢私自放她走。
因为王爷早已知道,她就在这里。
那日王爷重伤不下火线,直至最后一刻挺不住了,才被人抬回了这个四合院。
他们回来时,阿笙见到昏迷不醒的言语,甫一见到她,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高茁那自以为是的家伙搞的鬼。
阿笙以为当时王爷重伤昏迷,并没有看到言语,谁知他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是,“阿笙,是她回来了吗?”
言语离开的第一年,王爷病了半年,沉默了半年。言语离开的第二年,王爷的生活逐渐恢复到从前,甚至比从前更好。他不像以前一样视女人为麻烦,他开始接受世家小姐的靠近。
没有言语,王爷的生活会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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