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让自己替周家人去死吗?凭什么?就凭一直瞧不起她的周四郎?就凭连她回门都要刁难不放的周夫人?就凭那是非不分,打了她两拐棍的老太太?就凭她刚进门就禁了她足的周侍郎?自己是疯了,傻了才会去替周家挡这个刀?!
周侍郎闻言,只觉绝处逢生,脑子一动,看向英姐儿,又看了看老太监,开口道:“寿公公,能否容我周家上下商议商议此事?”
寿公公通情达理地点了点头:“生死大事,给你们一炷香的功夫商议商议。”说完就要转身出去。
周四郎却突然嚷道:“这件事都是我惹出来的,与黄氏没有半点儿关系。英姐儿,去,拿了那香梨,回去好好过日子。”
不说英姐儿,屋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周夫人翻身就给了周四郎一个巴掌:“冤孽!你还想护着谁?!还不好好求求黄氏,现在只有她能救周家满门!”
英姐儿不解地看着周四郎,咬着嘴唇,周四郎这是什么意思?他不管他的父母家人了?
寿公公看了一眼,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门刚关上,周侍郎就站起身来,走到英姐儿面前,屈了一条腿,又屈一条腿,跪下了。周家众人见状,也都齐齐地朝着英姐儿跪下了。
周侍郎道:“黄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若以孝道论,今日我可逼你选鸩酒救我周家满门。”
周侍郎看英姐儿满脸不以为然,忙道:“但是,我不能逼你,只能求你。若你肯以身代死,你的父母家人,日后周家都必待若亲人,周家半数家财归他们。周家会给你立长生牌位,日后四郎的子女认你为母,承继香火。黄氏,黄氏,不说四郎,就说三郎,当初开门放你,你今日忍心见死不救?”
这个人情实在有点儿勉强,可是也真是周家跟英姐儿唯一一个说得出来的人情了。
英姐儿看着他,觉得脑子好像清醒一些了。不管周家怎么,跟她真没有什么关系!三郎是被他们连累的,又不是自己!可是,她却控制不住地看向了四郎。
周四郎脸上平静,见英姐儿看他,竟然微微露出一丝笑容,站起身来,就去盘子那里取了香梨,递到英姐儿手中:“你走吧,别管周家的事。”
英姐儿茫然混乱地伸手接过,看着周四郎的目光中有了泪光。如果不是这样的周四郎又怎么会因为许家的事走到这个地步!
周夫人疯狂地扑过来抢梨,周四郎挡在英姐儿身前:“英姐儿是我的媳妇,她得先听我的!”
此时,英姐儿却突然高声喊道:“寿公公,请进来吧。”
寿公公晕乎乎地回到了宫中。办了这么多年差事,今儿这样的差事还是头一回。
寿宁宫中,雕梁画栋,明黄色的帷幔低垂,一旁的鹤顶香炉里一缕香雾若隐若无。
太后坐在软椅上,正跟宋女官下棋呢。
见他进来,两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看着他。
寿公公行了礼,面色尴尬,叉手回复道:“禀报太后老佛爷,周家的差事奴才办完了,回来复命。”
太后点点头,笑道:“你一把年纪,差事办老的人,结果如何直接说就是了。”
寿公公却一挥手,身边小太监端了托盘上来,只见盘中一只金杯,一个玉盘。
太后一皱眉。宋女官也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却见玉盘是空的,金杯也是空的!
寿公公只得道:“这结果老奴也实在是没有想到。还容老奴将当时情况一一道来。”
寿公公便从听到英姐儿叫他开始讲起。
“老奴听得黄氏叫唤,便进了屋。见周家一家子都跪在地上,只有黄氏和周四郎两人站着。咱家一看,那黄氏手里拿着香梨呢!咱家就心想,这也是人之常情,太后娘娘赢了。”
太后却皱了眉头。听这口气,倒不是自己赢了?
“老奴就道:‘黄氏,你可要取这香梨?’周家众人都叫唤:‘黄氏,周家满门都在你手上啊!你真的忍心看着我们三百余口……’,谁知道周家众人话未说完,老奴就看见那黄氏张了嘴,几口就把那香梨吃了!”
太后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吃了?她把那香梨吃了?”太后赏赐的东西,她一个农家女不先上三炷香给供起来,居然就这么给吃了!宋先生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她这是什么意思?”
寿公公见太后和宋女官都全神贯注听自己说话,便清了清嗓子,更加严肃地道:“可不是!咱家哪里想得到?只好问道:‘你吃了,就是要取这香梨,是也不是?’”
寿公公摇着头叹了口气:“谁知道,这黄氏说:‘我信鬼神,我要是不救周家满门,只怕他们三百只厉鬼成天都要缠着我,我活着也要给烦死!临死临死,我还没尝过宫里的贡品啥滋味呢,先吃了梨,再喝这酒。’”
宋女官惊喜道:“她到底还是喝了这酒?”
太后却仍在震惊中:“她就为了这个吃了香梨?!”
寿公公道:“咱家当时也是这样想。觉得宋女官赢定了。就见那黄氏走上前来,伸手就去拿那酒杯!”
太后看了宋女官一眼,看来她果然没有看错那个黄氏。
而英姐儿此时在周家,坐在床边,也是恍恍惚惚地,当时的情形就跟做梦似的,半点都不真实。
她见周四郎一直维护自己,手里握着那个香梨,心中摇摆不定。
看着周夫人疯狂地扑打着周四郎,听到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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