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撵出去!”
朱正威忙作揖道:“表妹你听我把话说完嘛,原先我母亲同你母亲确实是有做亲的想法,当时我本觉着可行,想应了,后来因为一件事,我便同母亲说暂不想娶。”
“那便多谢表哥不娶之恩!”
悻悻地摸摸鼻子,朱正威想,要是当年他不拒绝,哪里会便宜了温庭容!哎,当初真不该顾念什么“兄弟”情谊。
眼瞅着再不说就没机会了,朱正威还是把那件事说了。
朱正威告诉李心欢,当初朱素素上京要同他母亲表达这个意思之后,他寻思小表妹可爱懂事,若是喜结连理,将来相敬如宾也很好,遂把这事同好兄弟吴畏说了。
哪知吴畏也与他交了心,说他此生非卿不娶,朱正威也是被他感动,又念着兄弟情分,便把这桩婚事推了,哪晓得佳人还是被人抱走了。
本来表妹都要成亲了,朱正威也不想说这话给她添堵,但吴畏的性格他太了解,越是看起来没事,便越是心里存着事。
“畏哥儿是个敏感善良的人,他的情谊我不晓得你知不知道,但我总觉着还是应该告诉你……哪怕以后老了回想起来,年轻的时候有这么个臭小子这么念想过你,也是件有意思的事。”
李心欢垂首无言,她想,她怕是看轻了吴畏对她的喜欢。
以前李心欢认为,吴畏更多的不过是为了摆脱家族的桎梏,眼下看来,他对她的爱,是纯粹而浓烈的。
同时,李心欢也晓得三表哥为何娶不着姑娘了,就他这双火眼金睛,多少姑娘的胭脂水粉之下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哪里还有好奇可言,若一开始就没了兴趣,自然不谈更深的感情。
可见,太聪明也未必是好事。
*
九月上旬,天气开始凉快的时候,南京李家的人就准备动身上京了,李心默和谢远黛两口子留在家里看家,两个小的也都不来。李心巧有了身孕,不便动身,便也不来。
因南京老家的人要来,家中怕是二十多个仆人不够用,朱素素又命管事出去采买了好些丫鬟婆子回来。
定了十六个丫鬟八个粗使婆子,两个妈妈,朱素素还有旁的事要忙,选人的事就落到了李心欢头上。
因自小跟着朱素素御下管家,管理下人李心欢自有一套道理。为怕有身份不清白的人混进来,所有人全在议事厅里候着,等着小主子挨个过目。
李心欢让梅渚和峰雪先过了一遍新来的人,核对了卖身契,查问了老家住处,祖上三代身份。而后亲自挨个问了几句旁的,比如为什么出来当差,在哪里当过差没有,心里有数之后挑了十二个丫鬟,四个粗使婆子,留了一个妈妈照管厨房。
料理完这些事,李心欢又去查了其他几个空出来的院子,亲眼看见都收拾妥帖了,才回到自己院里。
这一天下来,李心欢腿都软了,沐浴过后瘫软在床上,想起母亲说的话,果然不假,一个小小的李家便有这许多事,永宁侯府是真正的勋贵世家,规矩多更,府上各处当值的人关系盘根错节,更难得周旋。
长出一口气,李心欢心想,便是低嫁也都是官宦之家,后宅之中哪有轻松可言?永宁侯府好歹夫君将来处处护着她,想到此处,便觉愉悦许多。
一夜好眠,秋风吹到天明。
……
朱芸甫一入京,才在李家落脚喝口茶,便吩咐晚辈们送她赶紧回朱家。
一别经年,朱家早已有多处变动,几十年前的仆人也都经历了生老病死,伯侄见面,双双满头白发,又是一场潸然泪下的亲情戏,其他旁观者,无不流泪。
好一番亲热过后,朱家和李家众人才落座。
这是朱芸几十年头,再一次作为一个晚辈坐在下面,而非高高在上地坐在上首,她看着父亲一样的伯父,心里感概万千,眼角经常湿润,竟如何也难得擦干净。
李心欢内心动容,哭了一场过后便冷静了,乖乖地坐在靠近门的地方听长辈们相叙。
李家人连着在朱家吃了两餐,才回李心欢一家人的新居。
李家这边也早已布置好了,朱芸等人一入李家便很快安顿下来。
朱素素伺候朱芸这边,李心欢则帮着吴美卿院里收拾。
这回来京中,李心欢才发现,吴美卿气色好了许多,即使远道而来,仍旧春光满面。
李拂一入屋同李心欢说话的时候,目光忍不住往妻子那里瞄,夫妻二人就这么在李心欢眼皮子底下眉目传情,吴美卿娇羞含笑,似是重回妙龄。
李心欢回自己的院子后,打心眼里替大伯母高兴。
……
十月初五,李家人一起给李心欢过了十四岁生日,因不是及笄,并未宴外客,只自家人一处吃了个饭。
但这是李心欢在李家的最后一个生辰,众人也都很重视,宴席摆在了朱素素夫妻俩的院里,举家同乐了一日。夜里温庭容也来同李拂念等人在厅里吃过晚膳,只远远地见了未婚妻一面。
心上人就在隔壁,未婚小夫妻两个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朱素素高兴,也多吃了两杯,渐渐醉上眉头,眼神迷离。
等到宴散了,众人各自回院,朱素素撑着身子站起来,拦了温庭容道:“心欢还是太小,我瞧着她今日多喝杯酒都不胜酒力,不如……让她及笄再嫁吧!”
娇娇女要出嫁,朱素素百般不舍,这最后一个生日她替女儿过的高兴又伤感,因此接着酒劲就把话说了出来。
温庭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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