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地感知到了危险,试图睁开眼,但浓稠的黑暗千方百计地挽留他。变成百万公斤的重压,压得他无法动弹。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货色。不让他醒,他偏要清醒过来。
他就这么和这浓黑较上劲了。
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仍然无法抬起眼皮。在他j-i,ng疲力竭的时候,灵魂里潜伏许久的另一个声音循循善诱地说:放我出去,我去搞定一切。
听起来嘶哑,变态,带着甜美的血腥气。
他没有理会那个声音。他很确定他要醒过来,他的每一缕灵魂都很确定。
因为,他是一个恶徒。恶徒从不妥协。
伊凡诺平静的睡脸上出现了一闪而过的抽搐。一刹那,呼吸回来了。他猛地睁开眼睛,大量的光涌入眼睛,刺得他头痛欲裂。他痛苦地眯起眼睛躲避。
但睁眼的那一瞬间足够他明白了一件事:
他还活着!
他脑子很乱,像有一股飓风在里头肆虐,将记忆碎片卷得乱飞。一些画面闪现:
俱乐部里的枪击,有人埋伏了塔齐托,他带人抵死反抗。
他受了很重的伤,以为自己要死了。
他被扔在后门,和所有的尸体一起等待处理。
有什么人过来,发现他活着,说这人很强壮,能卖几个钱。
然后是拍卖会……他被送去了拍卖会!
忽然,他听到有什么人在身边,惊恐地转过眼,看到一个穿着无菌隔离装的人。有类似剪刀的利器摩擦声,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他没有办法抬头看。哪怕尽了所有的努力都不行——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哪儿。看不到,也感觉不到。
他的眼里充满着惊惧,转动着眼球,看清了头顶亮得他睁不开眼的东西——那是一台无影灯。
他正躺在手术台上,在一场手术的中途醒了过来。
对方注意到他醒了,但不太在意,仍旧自顾自在他身上c,ao作着。伊凡诺迫切地想知道他在对自己做什么,可是发不出声音。也没法透过隔离面罩看到对方的脸。
直觉告诉他有危险,但他无能为力。他连抬一下手指都做不到。哪怕对方正在给他做变性手术,他也只能听之任之。
直到手术结束,伊凡诺都一直醒着。他被推进了一间昏暗的房间,门合上,那人离开了。
伊凡诺瞪着苍白的天花板。经过一个多小时,这位经历过不少腥风血雨的智囊已经冷静下来了。他躺在那里,不断地拼合凌乱的记忆碎片,想推断出发生了什么。他回忆起了拍卖会的一些片段。好像是个人口贩卖市场。他想起了冰冷的笼子,他被丢在里面,烧得意识不清。还有一些脸,模糊且充满恶意。
六个小时后,他的身体慢慢地恢复了知觉。腹腔开始作痛。他抬了一下手,听到了锁链的声音。他摸了疼痛的地方,可以确定的是,枪伤已经被治愈了。但是他被拆走了两根肋骨,左右最下方的肋骨。
随着麻药的药性过去,腹腔的痛越来越剧烈。脸也不对劲,被纱布一层一层地包着。他试图拆除纱布,立刻有个医疗机器人进入了房间,告诉他他的脸正在恢复,现在拆除会导致感染。他要逮住那只机器人,但身体痛得很迟钝,被它溜了。
“该死……”他骂了一句,身体随即一僵。他发现他的声音变了。就连他的声带都被动了手脚。
怎么回事……这人究竟要干什么?
伊凡诺微眯了一下眼。
无论对方的动机是什么,可以肯定的是,不是什么好事。对方也不是什么好人。但现在还不想杀他。
接下来的几天,他浑身的肌r_ou_都剧烈地酸痛着,像被强酸腐蚀一般,折磨得他难以入睡。除此之外,那个医生,或者其他人类都没有再出现过。
伊凡诺一直被锁在这个房间里。他注意着保存体力,并观察着一切。
锁链的长度正好够他去厕所,但到不了房门口。会有食物从门底的一条缝里被推进来。食物质量很好,可以说是优渥,但是清汤寡水,而且量很少,像是给减肥少女吃的。
据他观察,这间房间应该在地下室,没有窗。除了床,厕所和角落里的摄像头,没有其他东西。他只能通过三餐来计算时间——三餐也是通过机器人送的,他能听到它们走过的时候金属与地面相触的声音。
医疗机器人每天进来两次,除了完成工作以外,不与他做任何交流。
另外,门外偶尔有惨叫传来。是那种痛苦到撕裂声带的惨叫。伊凡诺观摩过无数刑讯,知道发出这种惨叫的人有多绝望。
他有一次,用为数不多的胡萝卜条在摄像头前摆出“你想要什么”的字样。他面对着摄像头坐了很久,没有人做出回应。
他尝试回忆是什么人在拍卖会上将他买走。他对那段记忆很模糊。但从琐碎的记忆片段可以推测出,那是德卡忒罗集市上的某个拍卖会场。
伊凡诺知道那里。魔眼星有个发展成熟的人口贩卖产业链。人贩子一般从贫民窟里下手,找些长得好又无知的男女,承诺他们赚大钱,把他们骗到拍卖会上,然后卖给别人做性奴。他们偶尔也从大街上捡人,比如流浪汉,或者像他这样受伤快死的。
他还记得主持人在拍卖他的时候的只言片语,“强壮”,“昆图族人”——他的确是昆图族人,和别人没什么不同,只是肤色白一些。他被扒光了丢在笼子里,感兴趣的人围在笼子边,用一根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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