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几许伸手拨开他的头,惺忪地眨着眼,“我要睡了。”只有脸颊的一抹红,才能泄露她隐秘真实的感觉,羞死人了。
他醉成那样,所有主动权都在她手里,她还不知疲倦地榨干了慕总,一晚上不知道给了他多少次……不要脸啊不要脸。
那时候她竟然没想过,她为了慕则止那么“老不知羞”的,原来是对他余情未了,或者说更爱他了……明明痛,却只想着和他一起痛,为他痛,痛死了才好。
那晚她刚和父母吵完架,因为面临着失业的危险,而她失业,刘女士便好像得势了一般,揪着她不放,不依不饶,在电话里骂了她一顿,迟几许心情不好出来散步,正巧碰上一个女人搀着一个酒醉的男人开车门。
她怕那男人假醉,趁机轻薄女性同胞,好事地走过去,也许是刚和刘女士吵完架,她比平时更豁的出去。一见是纪四好,她被男人一脚踹出了车,箕踞在地,开衩的裙子露出一截白皙的腿,被磨出了红痕,迟几许愣住了。
在纪四好跳槽到镜目之前,她们是一段时间的“工友”,而且关系还不错。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纪四好红着眼看了看她,爬起身,拎着磨裂的裙摆跑走了。
迟几许以为她刚被一个男人粗鲁地拒绝了,皱眉看了眼车内,见到了慕则止。
刹那间,积攒几年的复杂情绪百感于心头,被放弃时候的失望、消失几年的愤怒,她受够的委屈……让她脑中的理智绷地断了线——
这个男人,她要了。
她想,那时候她想过和他在一起,再也不许他跑,只可惜硬着一口气,以为自己不过是为了出一口恶气罢了,发现他对她提出的婚姻好像不屑一顾,发现他总是冷峻如冰,他的生活变得一丝不苟,他的计划里再也没有她之后,最初那点出气的恶念也没了。
她以为自己早已彻彻底底被慕则止这个人渣放弃了,骗了她的心,抽身就走,然后笑着说什么“一别两宽”,看她为了一段愚昧的感情苦苦挣扎……
误会结大了。
迟几许侧过眼眸,怀里的男人已经睡着了,她漾着唇,眨了眨水光淋漓的眼,在他的眉心落下甜蜜的吻,“我,很想很想你。”
……
迟几许趁着天色还没黑,还没收工,抢上了公司的网,给猫神发消息,“我好想忘了,五点嘉园大厦门前的人有点多,我怕找不到你,我们对个暗号吧。”
爱眼瘸的猫:什么暗号?
她用笔帽在桌上跺了跺,打出去一行字。
木讷的栩栩:我穿大红色裙子,很显眼的,猫神你肯定先找到我,嗯,你就跟你觉得可疑的人说声“糖炒栗子”,然后要是有人答复你“蟹黄烧麦”,那个人就是我。
爱眼瘸的猫:……
这是什么意思,迟几许咬住笔头,指甲在耳后抠了三下。
木讷的栩栩:这个、不好吗?
爱眼瘸的猫:……好。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达成了共识,迟几许扔下钢笔,将搭在明思椅背的丝巾抽出来替她盖头上,拎着包走人,“我去约会了。”
明思扯下丝巾,对施展着凌波微步的师姐忍不住笑,觉得她这种匆忙赴约的模样很可爱。
迟几许从包里掏出小圆镜,把自己的发丝打理了一下,艳红色的飘逸长裙洋溢着一股浓烈如玫瑰的芬芳气泽,她补了个妆,立在原地等着。
天边的斜阳,横亘在两山之间,一簇簇宛如山火。
迟几许身后不断地有人走过,如她所说,这个点大厦门口的人很多。
但忽然就像是福至心灵了一样,她猛然扭头,身后,一个西装革履面容清俊的男人徐徐走来,单手抄兜,下颚线条微张,凤眸温柔而威严,她再习惯不过的模样。是这个即使在一万人里,她也能第一时间认出来的男人。
斜阳融化在他的身后。
身前的青石砖也只剩下一块半,他停下来了。
“慕慕?”她惊讶之外,感到无比心虚,难道慕则止知道她要来见猫神,吃醋了?
正想着,手心里被塞入一袋东西,油纸包裹得很细致,她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来不及仔细辨认,清风徐来。
她恍然听到慕则止如泉水般清沉的声音:“糖炒栗子。”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说出来了——
不容易,鼓掌!撒花!
第39章
油纸没有拆开,但风里忽然多了栗子的郁香。
迟几许愣了愣,手心捧着的东西微微收紧,纸袋发出窸窣的摩擦声,她用力地眨眼,再眨眼,他敛着薄唇并不说什么,可是这已足以说明一切。
“哈哈,你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啊。”迟几许不知道怎么还能笑出声。
“错了。”他的唇动了动,迟几许纳闷地望向他,什么错了?怎么错了?
慕则止视线侧移,他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许许,你应该回答我,蟹黄烧麦。”
糖炒栗子,蟹黄烧麦。
迟几许傻了,纸袋“啪”的一声戳在地上。
淡淡的热雾腾起来,远山都化成了他眉心的墨色。
迟几许蹲下来拾起糖炒栗子,再抬头,他的额头蹙起了浅浅的额纹,漆黑的短发,眼眸也有歉然。
“猫……猫神?”
慕则止的膝盖折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半蹲着靠过来,将栗子塞回她手中,递给她一张纸巾,“许许,对不起。”
迟几许:“……”
“你就是——”最初的晃神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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