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义观如今正学习着关于炼器和器灵的知识,捏着玉简争分夺秒,对去东极毫无兴趣。
他在敖庆天花乱坠的说辞里神色不变,只委婉地回道:“现今东极局势不明,你我作为忘玄峰的人,过去会发生什么根本无法控制,师弟,你怎么也不想想?”后面的话,是对着陆极说的。
陆极只是沉默。
剑灵却突然说:“我倒是对东极很感兴趣,不知经过这许多年,东极如今是个什么样子,倒真令我好奇。”他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竟然也跟着敖庆怂恿陆义观。
陆义观还是很重视剑灵的意见的,他思考了一阵子,最终答应了。
陆极本来被敖庆拉来帮忙做说客,但他原本就对陆义观的决定毫无感觉,因此态度消极,只在言语上附和敖庆。
但是剑灵的态度让他微微上了心。
陆义观又跑去炼器峰了,敖庆去做准备,只留下陆极和剑灵。
气氛一时十分尴尬。
陆极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为什么要去东极?”
剑灵收起了在陆义观等人面前的平和亲近,神情冷漠:“与你何干!关你屁事!”
陆极看了看他,嗤笑道:“也是,你不过一个残魂,就是再有心思,又能兴出什么风浪来我也是杞人忧天!”
剑灵现在特别看不惯陆极的嚣张,如果不是因为玄寂看起来也对他有点小心思,剑灵才不会对这个小子如此容忍。
但不动手,不代表他不能压一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剑灵冷笑道:“我是残魂那太玄又是什么?我们这些器灵倒是躲躲藏藏,苟延残喘,那太玄呢?他不是一样苟活于世吗?”
他眼神之中满是讥讽的意味,言辞尖锐:“就连独一无二的造物天赐都免不了被锁在藏书馆,他太玄是有多大的能耐,能历经万年而不死能历经万年而容颜不变,实力依旧他又怎么能活得那么好,踩着三个至交好友的尸骨,压着所有曾经的大能们,风风光光地做着太忘宗的宗主”
他越说越激动,看向陆极的目光满是嘲讽:“说起来,要论心机,谁比得上你的师尊!”
陆极一直平静地看着他激愤的神情,听着他激动的话语,没有反驳也没有c-h-a话。
等剑灵停住话了,他才冷冷地问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原来你们都是这样的想法。”
陆极抱臂而立,手指搭在腰间的断念刀上,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原来当初那些人如此顺从地听从了他的改革,哪怕心有不甘也不过是暗地里做些小动作,就是因为你们都是这样想他的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心思深沉……不过是一群小人以自己的狭隘心思揣摩别人!”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忽略,当初真人定下计划时,皆为自愿。何况,你们认为他为了权利故意放任好友去死,难道不知道,就是他们没有死,太忘做宗主和太玄做宗主又有何区别?左手换到右手就不是手了?其他人怎么就没有阻止他的□□呢?何况——”
陆极突然低声,咬牙切齿,指尖扣着断念刀上的双鲤图案,眼神如刀。他道:“何况——你们从来没想过,他本来就至交甚少,那时三人全死,只留下他一个人——”
“为什么没人为他觉得可悲呢?”
为什么没人替他觉得可悲呢?
玄寂远远地在忘玄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正在练字的手顿住,墨水直接滴在纸上,晕开一团,毁掉了他整张字。
但他一点都没注意到。
他长久地沉默,保持着这个半躬身的姿势,久久未动。
对陆极的话,他有些惊讶,也有些欣慰。他以为陆极天真,虽然说是重来一世,看起来却一直是少年心性,肆意张扬。他却没想过,陆极不管怎么样也跟着他学了那么久,那些典籍、记录和笔记,陆极都可以轻易拿到。
所以,连陆极这样的人也看出来了吗?玄寂放下笔,直起身,低着头,慢慢地把桌子上的纸折起来,露出一个微笑。
过了那么久,他已经无法掩饰自己的绝望了吗
至交好友尽皆死去,一个人在茫茫世间独活,没有人理解,没有人相信。他修为高深却再也无法寸进,改革冒了个头最终还是不容于世,已经万年,他和这个被禁锢的世界一起毫无变化。
除了年龄。
玄寂拿起那张纸,慢条斯理地撕烂,仍然保持着微笑想:陆极觉得他可悲,那他知道,他亲爱的师尊看起来温和无害,云淡风轻,其实内心早已戾气横生,心如死灰吗
“玄寂师弟闭关根本不是为了修行,是为了修心。”玄惑的话言犹在耳。
玄寂想:一梦三千年,醒来世已非。陆极觉得自己对他的求爱太过无情,却也不知道他对自己的重要性。
他等了一万年,直到陆极出现,才等到他人生唯一的生机、变数、活路。
没有陆极,他迟早被自己杀死。
陆极仍然咄咄逼人:“你觉得他风风光光,为什么不想想,他这么多年守着太忘宗,就像一个将死之人守着自己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又眷恋又痛苦,难以解脱。何况你好歹也是万年前的人物,难道就没发现这个世界的极限吗?”
“难道不知道大乘之后就再无前路了吗?”
陆极其实早就不爽了。
在太忘宗里,他和师尊每次去藏书馆都要面对天赐的冷脸和刁难,虽然他知道师尊十分在乎这个故人,也明白天赐的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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