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材真好。”池静抬头,眼色温柔地看着他,“我有点后悔上次没有看全。”
“我们平手。”他眼中噙着淡淡的笑意,“我也没有看全。”
池静想了想,也是。好歹她还看到了正面。
——
六月中,s市已经正式进入夏季。气温也逐渐往三十度以上升。是以当池静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热得受不了。
院子里文幕山正坐在遮阳伞下看着一本厚厚的书,不时还端起西瓜汁喝上一口。
这日子惬意得池静都嫉妒了。
舒律停好车,在后备箱里拿出准备好的礼物,缓步跟在池静身后。
从车子一进来,文幕山瞟过一眼后就没抬过头。这别扭样想来是还在气昨天池静放的鸽子。
“师傅,这温度你坐在外面不嫌热吗?”
池静走到文幕山眼前,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
文幕山翻了一页书,依旧没抬头:“我心凉。”
池静扭过头,憋住笑意。往前两步,低声对他说:“我老板都来了,给点面子?”
文幕山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合上书放到桌上。抬头看向舒律。
“文老,打扰了。”
“舒总请坐。”
玉嫂从里面端茶出来,池静给舒律递了个眼神,而后跟玉嫂一同进屋了。
遮阳伞下,一老一少有片刻的安静。文幕山直视着舒律,眼神隐隐透着锋利。
“舒总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舒律执起茶壶,将两人的茶杯添上八分满。然后才。我和池静在一起,理应过来拜访您。”
舒律的话,文幕山并不意外。只是仍在心中感叹了一句“女大不中留”。
“舒总客气了。”
见文幕山似乎并不领情,舒律不急不躁,浅浅勾了勾嘴角:“还有另一个目的,替老夫人感谢您送的那束马蹄莲。”
梅芳华最喜欢的花就是白玫瑰和马蹄莲。但是舒若舟从来都只送前者。这么多年来,马蹄莲只在今年出现过一次,还是在舒若舟没在国内的时候。
所以是谁送的,显而易见。
提起梅芳华,文幕山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但也没有去反驳。
微风浮动,文幕山端茶浅啜一口。看着院子里被吹得沙沙响的树叶,缓缓开口:“你们舒家,事情太多。”
“瑕不掩瑜。”舒律并没有否认,反而简单一句点出了重点。
“呵。”
别人不了解,他文幕山可是对舒家那些陈腐杂烂的事一清二楚。
多事的旁支,不争气的父亲。大家族的明争暗斗有多丑陋,谁不知道。三年前文幕山选择将池静送出去也包括这个原因。
舒律无论家世还有为人都过于复杂。况且,如果他当时真有那个能力,怎么会让自己钻了空子?
舒律将茶杯放到桌上,靠了靠椅背。不动声色地与文幕山对峙。
“三年前的事不会再发生。”
一句一语双关的话,文幕山听明白了。
顾此失彼的事对他这种人来说一次就够了。
眼前的男人年纪轻轻,身上的气质却沉稳老练。文幕山为舒氏调香七年,只见过舒律失控过那么一次。
跟舒若舟认识了这么多年,文幕山也十分感慨。
舒律是逐渐成长起来的狼,而舒若舟已经老态龙钟,明显掌控不住了。
吃过午饭,文幕山便上楼去睡午觉了。临上去之前,慢悠悠地嘱咐池静:“招呼好舒律。”
池静没多想,对他摆摆手:“我们两个干坐着都有意思,还招呼什么。”
七十多岁还仍然单身的老头子被猝不及防地灌了一大口狗粮。
文幕山脸一拉,上楼了。
池静走到舒律身边,拉着他的手问:“要去我的调香室看看吗?”
舒律点头:“好。”
主楼后方有一栋一层的独立小楼。白色砖瓦,布满了爬山虎和牵牛花。池静推开门,扎眼的工作台首先映入眼帘。
老式的木质调香台,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上百个盛香精的瓶子。还有精密的电子秤、各种烧杯和立在瓶中的闻香纸。
舒律立在不远处,眼前仿佛能看见池静坐在调香台边,调着各种香氛的样子。
有天分的人看上去好像更容易成功,但是光环的背后付出了多少,似乎没有人去注意。
舒律置身于此,也不禁去想象:五岁的池静,因为这种反复而严苛的事哭了多少次鼻子?
池静不知道舒律的想法,手一抬:“舒总请随便参观。”
舒律从善如流地将室内扫了一圈。然后视线定在放置香水的展览柜上。
池静走过去,与他并肩而立:“这里面有些香水连格拉斯的博物馆里都没有,文老头是不是很厉害?”
舒律的目光一一掠过这些精品,最后落在某一瓶上。
他抬手一指:“这瓶是怎么混进去的?”
池静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笑了声:“我的黑历史,也是文老头的心头好。”
“你调的?”
“嗯。”
那个手写的beloved简陋又粗糙,却格外地显眼。
舒律静静地望着,没说话。
下午,在文幕山醒来之前舒律离开了。
院子里那颗紫荆树下,他们两人相对而立。阳光穿透枝丫在他们身上映出斑驳的光影。舒律看着池静,忽而提到:“之前你说过要送给我的,是不是那瓶beloved?”
池静没想到他还记得。缓了缓才承认:“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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