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笑山嗯了一声,“那么,端王要让你监视周家多久?”
付兴桂道:“直到有可乘之机。除了周夫人、周益安夫妇二人,端王似乎对周素音比较留心。”
梁湛有时候比谁都有耐心,有时候又比谁都没耐心。
知道了这些不在掌握中的事就已足够。沈笑山道:“日后你觉得有必要告诉我或侯爷的事,便去东大街的福来茶楼,把消息告诉掌柜的。
“至于今日的事,给你留了两个活口,带着他们回去,告诉端王,我这里没有可乘之机,根本进不了门。”
付兴桂称是,拱手道辞。
等人一走,沈笑山便亲手给自己沏了一杯花茶。他只喜欢花茶的清香,尤其是茉莉花茶。
他对身边一事一物的喜与不喜是没道理可言的,像唐修衡喜欢的大红袍,他不喜欢的原因是名字恶俗——不喜红色,更不喜红那个字,连带地不喜名字里有红字的茶,尝都不肯尝。
喝了两口花茶,他心绪变得很是愉悦,看向专心致志研究牌面的唐修衡,“你怎么会知道付兴桂的软肋?”在外人眼里,付兴桂出身低微,得了梁湛的破格提拔,才有了现如今在端王府的地位,他的家人籍籍无名,在不在京城都不是人们会在意的。
唐修衡唇角上扬,“我自然有我的门路。”其实这是薇珑告诉他的。
前世到最后,付兴桂、刘允都成了薇珑手里的棋子,正是因为薇珑长时间调查之后,知道了梁湛是如何控制他们的。她下了一番工夫,让这种人为自己所用。
有些事情,他要付诸耐心去等待,有些事情则愿意走捷径。
“那么,你是如何打算的?”沈笑山饶有兴致地道,“我说的是姜五娘和姜六娘,前者像是为你准备的。”
“姜五娘就不需提了,根本不需在意。”唐修衡道,“至于姜六娘,还有周素音的事情,知会程阁老就行。这类事情,我们有必要了解,但没必要帮他去做什么。”
“嗯,我明白。”沈笑山继续耍坏,“说起来,姜五娘的琴艺到底如何?”
“平心而论,应该凑合。”唐修衡平静地答道,“在程家宴席间,她是刻意把曲子弹得只是动听,没显露真功底。”
“这也能听出来?”
“与人过招的时候,对方有真功夫却不下重手,我看得出,别的也一样。道理是想通的。”
沈笑山撇一撇嘴,“才怪。琴艺和功夫是两码事,最起码,在你心里应该是两码事。”
“归根结底就是一回事。”唐修衡睨了他一眼,“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跟我瞎争论什么?”
“……”沈笑山失笑,“我只是怀疑你已经忘了很多东西的本质。”
“嗯,挺多时候都会忘记。”这是唐修衡不会否认的,这会儿不是斗嘴的时候,他起身到了书案前,提笔给程阁老写了一封信,唤阿魏派人送到程府。
忙完这些,他提及一事:“得琢磨着给付兴桂安排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付兴桂办事不力的情形太多,梁湛就会放弃他,那样一来,他与沈笑山也就白忙了一场。
“这倒是。”沈笑山取出棋具,示意唐修衡落座,“边下棋边说。你今日就别回府了。虽然没亲自出手,到底是有几个端王府侍卫在你面前毙命,晦气。”
“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唐修衡笑了笑,却没反对,“大半夜的,懒得来回折腾是真的。”
沈笑山率先落子,“有我这么个神神叨叨的人,你就能少带些晦气回家,我是为太夫人着想,只凭你,我才懒得说这些。”
·
柔嘉这一阵分外安生,与薇珑只是通信,不再像以前似的催着薇珑到宫里找她,自己更是不曾到唐府。
一来是因为薇珑是刚进门,想也知道正是忙于融入唐家、孝敬婆婆的时候;二来是因为她一向对武官有着莫名的畏惧,这应该是受皇后熏陶所致——武将是用来敬重的,但也是用来打怵的。
归根结底,上过战场的武将,都是杀人无数的人,只这一点,就让柔嘉脊背发凉。
当初赞同薇珑与唐修衡成亲,是因为知道黎兆先也是习武之人,薇珑打小也不抵触武官,加之唐修衡的样貌也是出奇的俊美,与薇珑特别般配,她自然双手赞同。
她给薇珑写信的时候,总会把宫里的大事小情娓娓讲述,也总会特别关切地问薇珑过得是否如意,一再叮嘱要说实话。
薇珑收到信,心里总是暖融融的,回信时也会详细地说说家里一些事,告诉好友自己过得真的很好,不需担心。
一封信件中,柔嘉提起了安平的婚事。
陆开林把手里相关的卷宗整理之后,回禀皇帝:江浙总督正如程阁老与唐修衡评价的那样,品行端正,做官很有能力,并且教子有方,膝下几个儿子都是自幼习文练武。
皇帝听了,愈发心安,打算明年开春儿就给安平公主赐婚。
这话是皇帝私底下与柔嘉说起的。
当时柔嘉就问,要不要她事先去给安平交个底。
皇帝摇头,说现在就告诉安平的话,她不免会疑心他对德妃厌恶到了骨子里——尸骨未寒,他就给安平赐婚,做女儿的心里终究会不是滋味。又说虽然真是厌恶德妃,可是安平的确无辜,日后又要远嫁,惹她伤心的事情理应尽量避免。
说起这些,柔嘉是一丝不满也无,反倒更加敬重皇帝。
与安平不睦太久,可安平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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