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的炼丹熔炉,方远百米热得发烫,每靠近一步,郑薇只觉脚底板仿佛都要烧起来。
莫说人,附近连个鸟影都没有,这里安静得仿佛只有树木燃烧时发出的哔剥声和焦臭味。
四顾不见明火,但郑薇知道,似这种能烧掉整个山头的火情,即便是明面上扑灭了,暗下里仍不知有多少危机,一点没有排查到,便极有可能会引起二次火情。除非发生了比灭火救皇帝更重要的大事,否则这里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你在这等着,我去前面看看情况。”
沈俊撂下这句话,把皮囊里剩下的水浇到身上,用衣袖掩住口鼻,猫着腰,几步绕过缭绕的白色烟尘,向内走了进去。
“哎!”郑薇没来得及说句话,沈俊就已经走得人影也看不见了。
但沈俊回来得极快,肩上还扛着一个人。
郑薇帮着沈俊把人放到地上,那人身上脸上俱是泥土,只看出他是穿着一身黑色绸衣,这么热的天气里,他仍然把绊扣系到了脖子最上面,整个人如一只黑色的大虾弓着腹蜷了起来。
这人穿的是内卫的衣服?
郑薇本能地心脏一缩,随即想起自己先前跟沈俊说过的话,定一定神:兵荒马乱的,这人即使要追究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得看是不是时候。何况沈俊不是个没成算的人,假如这人有威胁,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郑薇边想边专注地端详了一会儿,瞧着这人仿佛有些熟悉,只是,这人到底是谁,一时她又想不起来。
郑薇想了想,大着胆子用帕子去擦拭那人的脸。
那人的警惕性却极高,郑薇刚触到他,他便陡然睁开一双黑幽幽的眼睛,眼里闪过一抹讶异:“郑氏?你怎么会在这?”
这道阴森滑凉的声音太有辨识度,郑薇立刻就认出来了:“景大人?”
她猛地缩回手臂,心脏卟卟地狂跳两下,紧紧看着景天洪,同时在脑中思索该怎么回答才能过关。想不到他只问了这一句话,便看向沈俊,“我现在身有不便,还请沈侍卫帮在下一个忙。”
沈俊望着他,没急着表态,郑薇这才发现,景天洪的左腿弧度有些不自然,竟是断了。
景天洪道:“请沈侍卫尽快将在下送到西北大将军处,在下必有重谢。”
沈俊探寻地看着他,郑薇皱起眉头:景天洪想去见西北大将军?为什么?作为皇帝手下第一号打手,他会不明白,以他的身份,在没有皇帝允许的情况下与外臣结交,尤其是与有兵权的封疆大臣结交,若引来皇帝的猜忌,将会是多大的麻烦吗?或者说……
“难道说陛下现在仍未脱险,需要西北大将军领兵来援?”沈俊毫无顾忌地把郑薇刚刚在脑中打转的问题问了出来。
景天洪瞳孔微微一缩,他原没指望此事能瞒住这两人,但沈俊这态度……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难道他不知道刚刚他是在窥伺圣踪吗?各种思绪只在一闪念间,景天洪立刻作出了应对,“在下是奉圣命行事。”已是间接承认了沈俊的猜测。
他忍不住眯起眼睛,不着声色地观察着沈俊的神色。
沈俊却答应得很干脆,神情里除了镇定得有些过头外,倒是很坦然:“好,只是这位宫女姑姑跟着我们不太方便,不知景大人有什么地方安置她吗?”
景天洪阴冷的眼神在郑薇身上打了个转,像在考虑把郑薇放到哪里。若是在平时,这碍事的宫女杀便杀了,只是这两人一道站在这里,情形有些古怪,他倒不能急着动手,毕竟事关重大,他又受了伤,现在只能仰赖沈俊去给皇帝搬救兵。
郑薇一直没找到机会说话,等不及景天洪回答沈俊的问题,忙问道:“景大人,请问陛下是不是跟贤妃娘娘在一起?”
景天洪一愣,想到她的身份是贤妃的宫女,便点了点头。
郑薇心中微松,又问:“那她和小皇子可还好?”
“好。”
这简短的回答让郑薇整个人都轻松了一大截,她不由得笑了下,转而想到刚刚他跟沈俊的对话,又紧张起来:“可现在陛下还需要你搬救兵救他,那岂不说明他们还没脱离险境?”
景天洪的脸抽了一下:他明明什么都没说,这宫女也不知该说她关心则乱,还是鲁莽不知深浅,就这么大剌剌地把话说了出来,这叫他是训斥她还是回答她?
郑薇却等不及景天洪回答,她开始回忆皇帝最后出现的地方,眼前霍然一亮:“皇上和贤妃娘娘是不是在碧月潭?!”
景天洪身体巨震,伸手去抓郑薇:“你是如何——”然而他话未问完,手腕抢先被沈俊捉住,后者垂着眼皮,似是无意间挡住郑薇:“景大人,事情紧急,你倒有闲心在这里扯些乱七八糟的事。”
乱七八糟的事?景天洪古怪地看一眼沈俊,被沈俊一抓,反而让他冷静了下来:这宫女不可能知道陛下的藏身之处,她刚刚应该是瞎猜的,也不知怎么被她猜中。
郑薇晓得,她接下来要办的事必得得到景天洪的帮助,也不等他询问,便把自己的猜测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起火之时,陛下正在绿漪院,火势起得太猛,想必陛下没有多少时间撤离,情况不明,且人多杂乱,留在原地等待救援是最明智的选择。碧月潭离绿漪院不远,又是三面环水,一面环山,它的山壁下正好有一处水洞,能容下十来人,有水帘遮挡,且潭水是山溪聚成的活水,只要控制住岸边的火情,陛下在水洞里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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