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知道当初她是为了治她爹的腿才嫁去林家,没想到运气那么好,过门三个月,林家的大公子就活着回来了。
而且看样子,那大公子并不因这个媳妇儿不是他娶进门的,就心生不喜,反而在回来第三天,就带着媳妇回了岳家,足以说明林家对这个儿媳妇的重视。
轻风吹过,撩起马车帘子,车内一名女子的身影若隐若现,看其年纪,应该就是李家那个闺女了。
年轻妇人看着看着,心里就有些酸意。
李家这个闺女,娘家条件比她家差,听说还破了相,被人退过婚,年纪也不小了,明明样样不如她,却偏偏有那样的运气,进了林家的门。现在出门有车马接送,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
再看看自己,明明也是才过门几个月的新妇,却要穿着粗布衣裳,干下地的活儿,实在让人意难平。
不过,她又想,自己夫家穷归穷,可没钱的男人才老实,李家那闺女,既没有十分的美貌,娘家又势弱,早晚守不住林家大公子。
想到以后李家闺女可能会被休弃回家,她再看那辆马车,心里才不那么酸涩。
马车跑出李家沟,青柳就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看。她去过镇上几次,都是走路去的,连两文钱一趟的牛车都舍不得坐,没想到有一天能乘着马车从这条路上走过。
虽是春天,可外边艳阳高照,日头也不小,她放下帘子,又掀开门帘,对林湛道:“你热不热?我给你扇风吧?”
马车跑着,迎面就有风吹来,林湛倒不觉得热,只是一个人在外头赶车有点无聊,他回头看看他媳妇儿,见她从车里探出一个脑袋,歪头关切地看着他,怪讨人喜爱的。自己媳妇儿就是贴心乖巧呀,林湛止不住嘴角上扬。
他道:“我不热,你坐出来点,陪我说说话。”
青柳便往外挪,坐在车门边,她见林湛似乎心情不错,便把憋了一晚上的问题问出来,“你昨晚生气了吗?”
昨晚?一想起昨晚,林湛脑中就喷发出一堆带颜色的画面来,他连咳两声,强压着自己别多想,神色微妙地摇了摇头。
青柳在后面看不到他的表情,见他摇头,就放了心,又兴致勃勃道:“你知道么,这条路我一个人走了好几趟,这是第一次坐车呢。”
林湛想了想那个场景,他媳妇儿一个人孤零零走在这条路上,纤细的小身板奋力赶着路,脸蛋红彤彤,满头大汗的样子,心口就有点酸,他道:“去镇上做什么?”
青柳道:“大多时候是去卖络子,买彩绳。镇上那家绣庄老板人很不错,我的络子卖给他,一个都能卖到五文钱,如果有新的花样,他还愿意加价,比那些小摊贩和货郎厚道多了。”
林湛眉头一挑,如果他没记错,镇上似乎只有一家绣庄,就是他们家的产业,他媳妇儿口中的老板,应该是店里掌柜。
要不要和媳妇儿说这件事?
算了,先不告诉她,一会儿带她去铺子里,她的表情应该会很有意思吧。
林湛心里期待着,吹起了口哨。
从李家沟到清平镇这段路,步行要一个时辰,坐牛车也要半个时辰,林湛赶着马车,只一顿饭时间就到了。
车子直接停在绣庄外,青柳扶着林湛的手跳下来,看看左右,道:“怎么停在这里?你要买绣品吗?”
林湛没说话,栓好马,拉着她往里走。
大庭广众的,被他这么一拉,青柳立刻臊红了脸,又扯不开,只得低了头匆匆跟在他后面。
绣庄掌柜已经听到声响,赶出来迎在门口,笑呵呵道:“大公子来啦。”又看见林湛后面的人,他对青柳自然有印象,咦了一声,道:“这位姑娘可好久没来了。”
林湛道:“什么姑娘,这是我媳妇儿。”
绕是掌柜的平日能言善道,此时也张口结舌,呆立原地。
青柳听到掌柜对林湛的称呼,也愣愣的。
直到进了里间,两人才缓过来。
掌柜的忙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竟没认出大奶奶来。”
青柳极不好意思,慌忙摆手,“您别这么说……”
掌柜的心里庆幸,好在从前对这姑娘就是客客气气的,没有得罪的地方,不然若她和大公子吹吹枕边风,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又想,谁能料到,麻雀真的能飞上枝头,看来以后开门迎客,应该更小心一些才是。
林湛让掌柜的把这个月的账本拿出来给他看看,便让他出去了。
没多久,掌柜又让伙计送了茶水糕点进来。
林湛让青柳吃点东西,自己快速地翻着账本。
这间铺子,是他爷爷的爷爷那辈传下来的,有上百年的历史,算是祖宗留下来的基业,所以家里就特别看中一些,几乎每隔几天就要来店里巡视一遍,查看账本。
林湛虽不像他弟,一直跟着他爹料理家里的产业,可自小就接触这些,所以对查账也熟练得很。
青柳拿了一块芙蓉糕小口小口地咬着,仍有点不敢相信,这间她打了好几年交道的铺子,竟是林家的产业。
难怪别人喊林老爷大善人,只光光从这间铺子掌柜的表现就看得出来,林家人做生意,确实厚道。
当初她第一次来到绣庄,好像才十三岁吧,胆子小得很,在铺子外徘徊了好几次才敢进来,紧张得话也说不清,磕磕巴巴的。
掌柜的却一点也没不耐烦,而且正是他给她提的建议,说传统的络子不好卖,让她最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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