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高挺,下巴柔和,眉眼含笑,身上松松地搭了件薄衫,松散的前襟露出紧实分明的肌骨。昨晚的事如潮水般涌现,她面上一窘,就急急转过身去,林昱则是躺过来环住她,低声问道:“可还疼了。”
他的长发滑入她的肩窝,痒痒的。若宁低声答道:“还有些疼,等下我去向母亲讨一碗止痛汤来。”
林昱轻轻板过她的身体,定定看着她,笑意盈目:“你忘了,为夫我也略懂医术,一碗止痛汤又有何难,难道你想让母亲知道我们昨晚才圆房吗?”
她脸颊立刻酡红一片,脸偏在一边不敢看他。
林昱翻个身把她挟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声音带着些许慵懒:“过几日等你好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第15章水云寨
刚过了两日,耐不住若宁好奇发问,天刚蒙蒙亮,林昱就驾着一辆寻常青幔马车带她出了扬州城。
一路上秋高气爽,树影疏朗。林昱怕她路上颠簸受累,在马车上垫了几层厚厚的棉被,还在车中备了几个汤婆子。喝了夫君调配的止痛汤,若宁身上已经不痛了,她拢了拢腹上捂着的汤婆子,心里暖暖的。夫君他,总是这样细心体贴如斯。
等他们到达山麓不能行车的地方,林昱将马车交给前来接应的冯叔,就带着若宁沿一条僻静的小路徒步上山。
“娘子可还受得住?”林昱一面寻着宽坦些的小径,一面关切地问她。
若宁知晓今日需跋山涉水,就换上以前农家女儿的装扮,窄袖短袍,去了披帛环佩,倒也轻便不少。
“妾身我在嫁你之前可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小姐。”若宁不慌不忙地跟在他身后,平缓喘着气,颊边绯红一片。
嵊水山顶上水雾缭绕,云蒸霞蔚,一座座庭楼阁宇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宛若人间仙境,水云寨故此得名。
水云寨背靠悬崖峭壁,前有湖泊密林,占据着天险,易守难攻,故而朝廷数次围剿均不告而终。
不多时,林昱带若宁来到山顶一处幽静雅致的阁楼内,成勇已经侯在那里,一见到寨主到来,忙单膝下跪,抱拳道:“主上与夫人一路辛苦了,我已吩咐厨房准备午膳,主上和夫人午时可在此歇息片刻。”
林昱将他搀扶起身,问他:“我不在这几日,寨中一切可好?”
成勇回答:“回禀主上,除了上次魏平长老违命私自行事之外,寨中诸事平顺,各部都安守本分。”
说罢,忽又想起一事,道:“那日我收到悦欣的飞鸽传书,催我从山上带几件她日常换洗的衣服,我就与弟兄们定在那夜行动。我依主上之命将她连夜带回寨中,她知晓事情始末后,便整日哭哭啼啼,吵着要见主上,让我这个当哥哥的头疼不已。”
林昱心里甚是庆幸那日把悦欣那丫头送回来了,原来她还想在府中常住呢。
林昱面上平静,对他道:“稍后我会去看她的。”片刻,又郑重道:“你素来忠厚耿直,勤恳务实,我有意将寨主之位传授于你。”
成勇心中还惦记着上次办砸的任务,忙跪下道:“主上如此说,让成勇分外惶恐,义父在世时常说,主上足智多谋,持重有加,是寨主的不二人选。成勇自知粗枝大叶,有勇无谋,万不敢担此重任。”
这成勇是成老寨主收养的义子,林昱知他精明强干,在寨中人缘也不错,但是性情太过豪放容易感情用事,需日后多加□□历练才是。他叹息一声:“此事容后再议。”
这时门外小厮一声传唤:“魏平长老拜见。”
从门口进来一个虎背熊腰蓄着山羊须的中年男子,背上负一捆齐整整的荆条,在林昱面前单膝跪下,抱拳道:“罪人魏平,罔顾主上命令,刚愎自用,特来负荆请罪。”
林昱神色严肃迫人:“你也是为寨中老少的安危性命着想,但寨中纪法不可不顾,你自去司刑处领五十军棍去吧。”
魏平咬了咬牙,朝林昱深深叩拜了一下,掷地有声道:“是。”
魏平走后,成勇上前问道:“主上,这五十军棍是否重了些?”水云寨寨规严格,军棍可是实打实的不带半点水分,这五十军棍下去,常人早就毙命了,魏平长老这样有武艺傍身的壮汉最少也要两月下不了床。
林昱脸上恢复平静,拉过若宁的手在椅子上坐下,对他道:“在魏平他们动手之时,已有一批米粮运往寨中各部,足够寨中百姓用到来年开春。魏平此举实在太过鲁莽,此时我若不严惩以儆效尤,他日人人效仿为之,水云寨又会走上打家劫舍的老路,岂不将师父的遗志毁于一旦!”
“主上此言甚是,另外,成勇还有一事禀告。”说罢,眼睛看向坐在寨主身旁的若宁。
林昱了然道:“她是我夫人,没什么好避讳的,你直说便是。”
“听魏长老手下的兄弟说,他们在盗窃王家的时候,偶然发现王家老爷在服食一种药粉,之后那王家老爷便手舞足蹈,仿佛发了失心疯一般。另外,弟兄们还在他家的库房发现了一间密室,里面藏了很多那样的黄色的药粉,此物藏匿得如此隐蔽,想必是个极其贵重的东西,便从中拿了一包带回,主上请看。”成勇说罢便从袖中摸出一包东西,递与林昱。
林昱用手指捻了一下药粉,凑在鼻边嗅了嗅,神色变得凝重,随即向成勇吩咐道:“悄悄传令下去,让知道此事的兄弟千万守口如瓶,莫让此事传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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