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翻,却听着不远处,有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是马车。
是有人在赶马车!
大雨滂沱,分辨不出究竟是雨滴打落还是水花溅起,赶车的人只觉得跟前有一个人冲了出来,挡在前去的道路上,躲闪不及,吓得连忙拉住了缰绳,马儿一时反应不过来抬起了前蹄嘶鸣了一声。
孟斐焱坐在马车之中,马车突然一顿,身子不自控地朝前仰去,亦是狼狈。
“孟斐焱你出来!”
宋羽昭挥起马鞭打在马车上,啪地一声响,将马车的帘子硬生生打掉了一半,坐在马车里的少年,着一身水蓝色的长衫,微微抬起头,一双眼眸生得摄人魂魄,见着宋羽昭却不说话,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宋羽昭此时此刻根本就没有心思就欣赏跟前男子的绝世容颜,起身一跃,跳上了马车,来到孟斐焱的跟前:“你当真要走吗?”
还不等孟斐焱回答,宋羽昭却自问自答地说道:“我同你一道走,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这辈子你休想将我甩掉。”
“昭昭!”
还未与孟斐焱说上几句,马车外头就传来熟悉的声音,单是听着声响便知这马车已被许多人给围了起来,宋羽昭转过身,果不其然,她还没跑出来多久,她的二哥,宋羽棋就带着定国王府最精锐的侍卫,来抓她了。
“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宋羽昭下意识地将孟斐焱护在身后,却被孟斐焱一手按下。
这是孟斐焱第一次主动靠近宋羽昭,他的唇就在离她耳畔咫尺的距离,清冷的声音还是宋羽昭最喜欢的模样,轻声地说道:
“我若为帝,再娶阿昭为后。”
融融的声音搅动了宋羽昭内心深处的悸动,她在一刹那,觉得时间都仿佛定格住了,脑子里除了一片空白,什么都是想不起来。
雨越下越大,打在马车顶上,噼里啪啦地掩盖了许多的声响,还未等到宋羽昭的回音,孟斐焱却是一掌将她推下了马车,摔在了水坑里,溅了一身的狼狈,宋羽昭抬起头,跟前正是宋羽棋伸出来的双手。
“孟斐焱!”
马车的车轮转动了起来,咕噜咕噜地走过泥泞之路,宋羽昭起身想要追赶,却被宋羽棋死死抓住动弹不得。
“二哥,你放手,我不能让孟斐焱走!”
“昭昭,你到底喜欢那小子什么!”
宋羽棋的声音很大,吼得宋羽昭的双耳震聋,脑子里一直都是嗡嗡的声响,挥之不去,她周身的力气都好像流失殆尽,跌在了泥泞之中,瞧着孟斐焱马车消失的方向,双目空洞失神,她知道,孟斐焱是非走不可,而自己,也是必定会被抓回定国王府。
回去之后会面临什么她并不在意,她只想着:
倘若,倘若孟斐焱他也希望自己同他一道离开,宋羽昭心想,自己定是毫不犹豫就会抛下一切跟他走,可是,孟斐焱,并不要她。
如此,她便没有理由再死皮赖脸地求着他了。
“昭昭,起来。”
宋羽棋想要将宋羽昭从地上拉起来,可是宋羽昭却只是恍若无人般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右手抚上了左心口的位置,第一次知道了,原来心痛便就是这样的感觉,一阵一阵地刺痛,仿佛是有人拿着针,在一针一针地有规律地扎着自己的心窝子,没有痛得撕心裂肺,更像是被人挠脚底心,痒得难受却无奈于被束缚了手脚,无法挣脱,甚是磨人。
“二哥,他为什么不喜欢我,我明明那么喜欢他了,他为什么还是不喜欢我?”
“感情,从来就是不对等的。”
在感情的世界里,公平二字太过奢侈。无由来的悸动,没理由地只对一个人好,可是你却并不能够去奢求,那个你喜欢的人,也可以用同样的喜欢来对待你,往往是捧上一颗真心,却被千刀万剐之,如此事例,不胜枚举。
闻春日来即,
此刻寒冬亦是融融。
这是孟斐焱从前写给宋羽昭的句子,一词一字都已经深深刻进宋羽昭的内里,倒背如流。
四年来,她以为,那个她所钟爱的男子,也是钟意于她的,所以很是坚定地爱着同一个人,便是前途满路荆棘,她也愿意披荆斩棘。
没想到,原以为的一场两情相悦,终究还是成了一场笑话,一场清平王朝长宁郡主的笑话,一场定国王府的笑话。
那么她又该去为谁披荆斩棘?
“昭昭,起来吧,你这样会生病的。”
宋羽棋不忍宋羽昭这副模样,解下外衣挡在宋羽昭头上,虽是挡住了一些风雨,可冬日冷雨,宋羽昭如此坐在泥泞之中,再这样淋着雨,任是谁都吃不消的。
“二哥,对不起。”
当年一语成谶,钦天监说孟斐焱是祸害,宋羽棋只以为孟斐焱是南都国的祸害,所以引来了战乱。没成想他还是宋羽昭的祸害,搅得定国王府不得安宁。
“没关系。”
看着宋羽昭的神情有些松动,宋羽棋将宋羽昭从地上抱了起来,将她拉上了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夹了下马肚子,结束了这场闹剧,一行人匆匆而来匆匆而回,雨势也渐渐平息了下来,除了泥泞路上留下的马蹄印子,这段林中小路,又是恢复到了从前模样。
我若为帝,再娶阿昭为后。
马车之中还留着宋羽昭带来的水渍,孟斐焱从未想到,自己竟也有一日,会有这么强烈的想要留在一个人身边的yù_wàng。
也许,在清平王朝的这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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