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便又收了回去,惊声道:“娘娘!”
来的人正是羊献蓉,一身素缟,眉目素净,眼底沉寂。
绿珠下意识的朝后看,却没看到她想看的那个人,忍不住问:“娘娘,嵇绍呢?”
羊献蓉眼底划过一丝悲戚,轻声道:“他....他为救本宫而死,绿珠,本宫对不住你。”
绿珠如受重击,不可置信道:“死....死了?不可能,他说了,要带我去看花的!”
人世间,最让人难过的事,莫过于生离死别,羊献蓉受过,所以她很清楚,这种痛苦。
“对不起。”对于她的伤痛,只能说一句苍白的抱歉,她摊开手,手心放着一枚玉扣,那是从他衣衫上解下来的,扣上打的结却十分精致小巧,应是出自女人之手,所以在收敛尸体的时候,便将之解了下来,沉声道:“这是他留下的。”
“他的尸体呢?”
绿珠一字一句问,眼眶赤红,显然,她没看见尸体的话,是不会信的!
“那一战,死伤甚多,本宫与皇上后又被掳走,一些尸体被丢弃在战场之中,怕是.....”
绿珠转过身,显得十分坚决:“我去将他的尸身找回来,他说了陪我看花,一起退隐江湖的,他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
她抬脚走了出去,这是,羊献蓉最后一次看她,如此美艳而又决绝,之后,便再无她的音讯,仿佛消失在人世间,也不知是生是死,人命如浮萍,实在太过渺小,乱世之中,又如何容的下如此深情?
卫玠神色微淡道;“娘娘不必伤心,人各有命,死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你....还想着许姐姐?”
他的手指摩挲着案台上的纹路,神色寂寥:“死了之后,自然能见着她,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罢了。”
都是伤心之人,活在这世间,也不过是行尸走肉,多一天,少一天并无多少区别。
“如今洛阳局势如何?”
“不太妙,东海王那个老狐狸,逃回了他的属地,而这次出兵邺城,禁卫军又大损元气,张方领着他的关东军入了洛阳,依旧劣性不改四处扰民,弄的洛阳鸡飞狗跳,此人与那些异族之人,根本毫无区别!”
起兵之事,是羊献蓉一手促成,所以,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是她的过错。
“洛阳如今主事者是谁?”
“豫州都督范阳王司马虓与徐州都督东平王,这两人也不过是趁火打劫的主,两人曾联名上书,要求张方退回关中,张方是河间王派来的人,为的就是分权,自然不会理会。”
正文第436章回翠屏宫
羊献蓉如今并不是养在深闺中的女人,对于时局战势多少也了解了几分,低声道:“这些诸王想的不过分一杯羹,划分地界罢了,断不会关心老百姓的死活,我这个皇后多少还是有几分用处,先回宫,再静观其变。”
卫玠却出言阻拦道:“娘娘,恕臣直言,你在宫中的话,只怕行动会更为受制,惠帝已沦为他们的棋子,而娘娘你,只怕也是如此,上次成都王将你废黜,贬入金墉城,而下次若哪个持政之人,出于野心,或许依旧会如法炮制,只怕你也会沦为棋子!”
羊献蓉听了这话之后,不禁长叹一声道:“本宫,或许不该制造一个傀儡出来!也不会沾惹这些祸事了。”
“娘娘,你错了,就算皇上死了,他们还能再推出个傀儡皇帝来,比如司马覃,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不是更好操控?所以,娘娘,你不必自责,如今的局面,并不是你我所能控制。”
“本宫自有分寸,宫是要回的,成都王已从邺城潜逃,怕是很快便要入洛阳,就算这些人想要再密谋,本宫也该有说话的权利。”
入宫不难,她掌控宫内这么多年,多少还是有些手段,宫汐小允子小贵子都在翠屏宫候着,她一回宫,便换回了身份,而原本假的“羊献蓉”则功成身退,揭开了人皮面具,在她身边当了个小婢女,其名为小娆,是个长相十分讨喜的丫头,也是刘曜安排的人。
“传本宫懿旨,召范阳王与东平王进宫。”
小允子已是太监总管,忍不住道:“娘娘,如今这懿旨可未必管用呢。”
“本宫还是皇后,懿旨是天家的象征,那些王爷就算再胆大包天,面上也要过的去!”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
羊献蓉预料的不错,范阳王与东平王再如何,也不敢当众抗旨,这羊皇后一直十分安分,好好的呆在皇宫,怎么突然就想起请他们入宫?
不过,一个女人,也搅不起什么风云,这两人倒是半点也不将她放在心上,就这么大咧咧的入了太极殿。
“参见皇后娘娘。”
“两位卿家平身,此次召二位前来,实则有要事相商,本宫听闻,那成都王打了败仗,丢了邺城,现下带着惠帝,逃回了洛阳,这成都王可是个乱臣贼子,这该如何是好?”
范阳王与东平王心底暗暗发笑,果然是个妇人,没有半点见识,这成都王打了败仗,是丧家之犬,哪里有什么威胁?
范阳王道:“娘娘莫要惊慌,成都王翻不出什么大风浪。”
“那张方呢?本宫听说,他自从入了洛阳之后,便无恶不作,百姓怨声载道,这该如何是好?”
她一提张方,范阳王心底一咯噔,想到这是个好机会,便道:“娘娘,这张方有河间王撑腰,自然敢如此肆无忌惮,臣提议,将张方赶出洛阳。”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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