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住在咱们外院,也不能来瞧你了!”
容渺想到适才刘氏打量梅时雨时那满意的笑容,梅时雨看她时那自信又温柔的目光,不由心内一阵烦乱。
重生之后,她事事谨慎,生怕走了前生旧路。可她没弄明白到底刘氏为何会突然决定让他们提前成亲!此时镇北侯府还没出事,梅时雨急于攀住这棵大树,多半会迫不及待地应承婚事。
这天晚上容渺再次梦到自己的前生。
梦里梅时雨手中握着染血的长剑,血珠子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黏稠鲜艳……
那是她的血。
容渺伏在地上,满眼哀伤,她不明白,她最爱的表哥,为何会狠心出手伤她。
“表妹,你别怪我,在国家大义面前,往日的恩情都算不得数。你父亲是敌国奸细,你是敌国宫妃,我乃南国朝臣,岂能任你祸乱我朝?”
他眉目清明,一派正气。
斜刺里蓦地伸过一只手臂,腕上层层叠叠套着数只金玉镯子,“梅郎,你何必与她废话?”
那手握住梅时雨的剑柄,又朝她刺了一剑……
容渺已感觉不到疼痛,她艰难地抬起脸,想看清来人的面貌。
那人满头珠翠,金灿灿的步摇发出刺目的光芒,晃得她睁不开眼。
“小姐,小姐,醒醒……”
听见丹桂的声音,犹如抓到救命的稻草,容渺睁开眼睛,大汗淋漓地醒来。
她梦到的是前生死前的一幕。那刻骨的疼痛、悲伤和恐惧,太真实,仿若昨日才刚发生过。
丹桂服侍她换了中衣,轻声安抚她的情绪,重生后她夜夜梦魇,丹桂处理这种状况已十分熟练。
容渺静默许久,闭上眼眸,忽道:“明天请隔壁的曲小姐过来赏花。”
曲小姐?丹桂咕哝一声,一声“为什么”差点脱口而出。曲玲珑惦记梅公子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小姐不是因此还生气了许久,发誓再也不理曲玲珑了吗?
曲玲珑人如其名,是个十分聪慧美丽的少女,她此时穿着一身淡蓝色裙子,身姿婀娜地朝容渺走来,眼圈一红泫然欲泣,“渺儿,听说你近来不舒服,我担心死了!”
容渺紧盯曲玲珑朝她抬起的手腕,上面孤零零地,只挂着一只翡翠镯子。
此时她姐夫广陵王还未得太后欢心,曲家老爷还只是个做不了主的鸿胪寺丞。在圣眷正隆的镇北侯府面前,曲家颇少了几分气势。曲玲珑的表情非常真挚,若非重活一世,容渺又怎知她是个心思歹毒之人呢?
凭着重生的优势,容渺预知其后会发生何事。当朝太子会突然暴毙,大批宫妃被牵连其中,南帝性情大变,太后偶然梦见了旧年曾承欢膝下、乖巧孝顺的广陵王,因此召他回京。
广陵王成为热门太子人选,镇北侯辅立皇后嫡次子南阳王,只因广陵王之母乃是北朝之女。自此曲家跟容家势如水火,而几个月后梅时雨会被钦点为探花郎,梅时雨看准时机,暗自向曲家靠拢,以求攀附广陵王;北国趁南国内乱发起战事,镇北侯被冤通敌入狱……
一切的一切,都令容渺焦急得喘不过气来。二姐的事要慢慢磨,跟梅时雨的婚事要推拒掉,最好有机会能设计广陵王出个岔子,让他晚些时日进京。
单凭她一个弱女子的力量,又怎么做到这一切呢?甚至敌人一剑刺来,她连自保的力量都没有。首要之事,还得想个办法,让父母允许她习武。上一世父亲被冤入狱,被搜出的证据件件无法反驳,父亲身边有奸细,她得先救自家人,再想其他的事!
容渺按捺住心头的不适之感,握住曲玲珑伸过来的手,“玲珑,许久不见,我亦甚是想念你,有人送了我父亲两盆兰花,说是名贵品种,你知我们家人都不懂这个,特邀你来瞧瞧。”
曲玲珑闻言,不由略略吃惊。去前院?
她早听说梅时雨回来了,就住在前院,往常容渺防她防得很紧,怎可能给她这种也许能偶遇梅时雨的机会?
有机会却不把握,那便不是曲玲珑了。
她微微一笑,面色如常,“好啊,愿与渺儿同往。”
穿过垂花门,转过东首的月洞门,便瞧得见外院亭廊了。一个白衣身影远远立在一丛芭蕉旁,显得极为挺拔俊逸。
曲玲珑一眼就望见了那抹白影,霎时转过无数个念想。
他竟然在!容渺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要在他面前揭穿她的爱慕之心,给她难堪?
她的手紧紧攥住袖子,几番松开,又攥紧。容渺却面色如常,似乎没发现梅时雨就在前头,拂开曲桥上的柳条,一面跟她说些闲话,一面漫步向前。
听见笑语声,梅时雨回过头来,脸上的笑容似三月江南春光,温和又耀目。
曲玲珑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砰跳得异常剧烈。就是这笑容,让她甘愿被现实蒙了眼,明知他家世单薄,根本不足与自己匹配,却仍是禁不住一颗芳心,全然向他倾去。
梅时雨从容施礼:“曲小姐,表妹!”
“表哥怎会在此?”容渺讶异,摊开手与曲玲珑对视一眼,示意自己也是刚知道梅时雨在这。
曲玲珑反放下心防,心道你自是不知,若你知他在此,还会愿意与我同来么?你恨不得将他藏着掩着,不许我多瞧一眼。
梅时雨归来赶考,本想取得功名后向表妹提亲。家里催促得急,但镇北侯的态度他或多或少感觉得到,自己没有功名在身,只怕镇北侯不会轻易答允,且人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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