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纷纷劝我留子去母,永绝后患,是我妇人之仁,舍不得你年纪轻轻因我而死。六年前你产床前的那碗汤药,是我假装不经意打翻!侯爷不喜欢你,是我频频劝他去你房里!我宁愿把丈夫分一半给你,把家分一半给你,你儿子虽叫我一声母亲,难道你见不得他疼不得他么?非得他叫你一声娘亲,你才觉得不委屈了?”
刘氏的声音,越来越酸楚。容渺心中暗暗懊悔,觉得自己做得太过,没顾虑到母亲到底能不能接受。
“衣裳首饰,有什么最好的,旁人送的,宫里赏的,都由着你先挑,我三个女儿个个儿对你客客气气,下人没一个敢拂逆你的意,旁人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正房我是偏房!”
“如果我没记错,你妹夫就是城北的混混儿头,欺男霸女,坏事做尽!这些年,侯爷替你娘家出过多少心力平过多少乱子?你当侯爷瞧在你份上?是瞧在敏儿份上!是瞧在我这夫人份上!”
刘氏终是忍不住,泪水涔涔而下,“你帮于嬷嬷的儿子成了亲事,害了人家闺女的清白,又害了人家的命!你的心是什么做的?那女孩儿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你当自己真的有只手遮天的本事?你仗着我镇北侯府的势,做这种混账事时有没有想过我镇北侯府其实从来没欠你什么?”
“你当我不知道?你当年为了进侯府,悔了自己早年定下的婚事、还害得那小伙子坐了几年大牢?只恨我知道得太晚,那时你连孩子都替侯爷生了……我只能假装不知道,只能安慰自己你当初没得选,为了过好日子为了养活家人你只能对不起那少年郎!是我救了那少年郎!他人在侯爷麾下做事,早已有了功名有了家世,过得很好!”
提及旧事,小刘氏止住哭泣,面上换了一副愕然的表情。
“这些年你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我都答应。你做什么事,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内疚自己生不出儿子要抢了你的儿子,我内疚我毁了你的婚姻成全我的婚姻。可是仔细一想,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是你主动求我的,我究竟欠你什么?你何至于恨我恨到要毁了我女儿的幸福!”
“你就是恨我,冲着我来!你竟敢挑唆这恶奴在我女儿身边兴风作浪煽风点火!”刘氏捏住小刘氏的下巴,盯住她梨花带雨般的脸蛋,手一甩,狠狠抽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
多年来菩萨般温和的刘氏怒了。
多年来委委屈屈哭哭啼啼的小刘氏愣住了。
下一秒,恼羞成怒的小刘氏疯子一般扑上去,抱住刘氏的腿,乱抓乱咬,“你竟然打我?你竟然打我?还我儿子!还我大好年华!在你这劳什子府里蹉跎七八年,我什么都没得到!你却成了诰命夫人,成了我儿子的娘!我呸!未来侯府是我儿子的!这一品诰命该是我的!凭什么你的女儿一个个都过得快活无忧?我偏要给他们添添堵!谁让你霸道抢我儿子!谁让你女儿用我儿子的财产当嫁妆!”
疯疯癫癫体态娇小的小刘氏,竟将高挑的刘氏扑倒在地。侍婢们惊呆了,容渺先一步扑上去解救母亲。
接着整个院子都乱了。
于嬷嬷揪住香玉不停地打,侍婢们团团围着刘氏跟小刘氏,有的慌忙拉刘氏起来,有的去拉扯疯癫的小刘氏,直到头顶传来一声爆喝,
“住手!”
镇北侯肩上披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袍子,脸色阴沉地望着混乱不堪的阶前。
北国来犯,他即将远征,原想在那之前多陪陪家人,故而今日归来得早,想不到,先是有人在他府门前闹事,现在又连他跟夫人住的上院里面都闹起来了。
当他镇北侯真是吃素的吗?这些人,一个两个的不将他放在眼里。
这一生,他杀人如麻,自有一股凛凛戾气。
他一吼,登时镇住场面,众人各自退开,在他脚边跪成一圈。
他俯身,扶起刘氏,低语,“你去歇歇。”
刘氏愧疚得直掉眼泪,“妾身理家无能,愧对侯爷!”直直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是女儿的错,女儿早知姨娘不安好心,收买人心,害了大姐,又害二姐,担心爹娘不肯相信女儿的话,所以才隐忍到今天证据确凿才敢开口。”容渺扯住镇北侯衣角,眼见刘氏哭了,她心痛的要命。
容渺从怀中掏出一些物件,一件件地说与镇北侯知道,“这是姨娘收买于嬷嬷用的金饰,当给程立当铺,兑了二百两银票,是在汇通钱号兑取的现银,他们都认得于嬷嬷,并记得这件事。这是当票。这是姨娘通过于嬷嬷请的郎中,开了一副流产的方子,掺在咱家给大姐送去的点心里面,开方子的郎中姓吴,家住城西六道巷,给点心掺药的是后厨烧火的陈四,姨娘答应把房里的喜鹊许给他当媳妇……”
第18章事发
她说一句,小刘氏的脸就白上一分,镇北侯的眉头就更紧了一分。
刘氏咬牙切齿,泪流满面,指着小刘氏恨不能生撕了她,“你……你不但对二丫头动手,你连……连大丫头都不放过!你好狠的心呐!”只恨适才那一巴掌,打得太轻了!
“女儿去信问过,好在大姐害喜严重,胃口不佳,全赏给了别人吃。姨娘险些还连累咱们家跟大姐的夫家成仇!万一那方子不仅对孕妇有害,对常人也有害,咱家送去的点心,岂不毒了姐夫一家?”
“哼!”镇北侯冷哼一声,有如雷霆当空,震裂了天际。
“着此二人收拾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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