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子夜冲凉出来,看见麦洛还在卧室坐着。
她催促:“你不吃饭了?”
麦洛回头,冲她招招手:“过来。”
韩子夜走到麦洛身边。他面前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黑色盒子。
盒盖翻开,里面嵌着一支长笛。长笛明晃晃的,无论笛身还是上面的按键,都显得精致又优雅,就像是个高贵成熟的女人,看似简单的打扮,却浑身都是故事。可它又偏偏安安静静的待在那里,作一个听故事的人。
韩子夜看得有些出神。半天,她才问:“你会吹长笛?”
麦洛摇头。他伸手把人拽得更近一些,说:“来,打个招呼,这是我妈。”
早晨窗口光影浮动,长笛上暗光一闪。
韩子夜吞了口口水:“你妈?”
麦洛笑:“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回中国了。这是她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在我看来,这个就是我妈。”
“畜生!”韩子夜退后一步,“我跟我男朋友的妈在一个房间一起睡了那么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麦洛看着她惊恐的表情,一脸的坏笑。
他过去,把韩子夜拦腰抱住,放在自己腿上,圈住她,拿起d给她看了一个视频。这视频画质很差,应该是从那种老式录影带上转录的。
他说:“你看,我妈的独奏演出。”
视频里,一个年轻高挑的女人,穿着瘦长的金色长裙,手指轻盈翻飞。她的身后,是整个交响乐团在为她伴奏。虽然看不清她的脸,韩子夜也能感受到,她当时强大的气场和骄傲的表情。
韩子夜侧过头,抬眼看麦洛的脸。麦洛脸上的笑容早已不见,变得异常安静。
半天,他才指着屏幕开口:“这个时候,她刚刚离开我爸,回到中国。”说着,他闭上眼,听着那欢快灵动的旋律,“她的样子,一点都不难过。”
韩子夜摇头:“你怎么知道她不难过?难过哪能见谁跟谁说呢?”
麦洛把下巴搁在韩子夜头顶,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麦妈看了好一阵,才叹口气:“她那不是难过,是解脱。”
韩子夜不是麦妈,也不了解麦洛的家庭,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摸摸麦洛的手臂:“走,吃饭吧。”
韩子夜做了最简单的芝士三明治,煮了咖啡。
麦洛神色还是淡淡的。
韩子夜说:“我晚上要出差,就不回来了。”
“去哪儿?”
“西雅图。”
麦洛低头喝咖啡:“明天早上走不好么?”
“明天一早有事,我还有个报告要准备,怕来不及。”韩子夜边说边抬头,“对了,晚上姜辛家里有个派对。你要不要去?”
麦洛放下杯子,抬眼看韩子夜:“几点?我可能回不来。”
韩子夜对他笑:“那算了。反正我要赶飞机,也不能待很久。”
麦洛说好,起身收拾杯子碗碟。
韩子夜边化妆,边跟麦洛聊天:“你小时候的事情,还记得吗?”
麦洛收拾好,走到浴室门口,手撑着门站着:“不记得了。你呢?”
“当然了,我现在离小时候,还没过几年呢。”
麦洛对着镜子里的人大声笑。
“我七八岁的时候,我们家墙上挂的都是我妈的美照。我说,妈,把我照片也挂一张吧。我妈就说,等你变好看再说吧。
“有一天,我爸来我家,我就自己在墙纸上画了个大框,自己钻进去,贴着墙,摆好姿势,呲牙笑说,爸,你看我像不像一张照片?
“我那会儿刚好换牙,俩门牙都没了。我爸就说,哎哟哟,我看看,这是谁家照片上破一大洞呐?”
韩子夜拿刷子在脸颊轻轻刷着:“我爸从来不主动抱我,那次,他觉得我逗,刚想抱我,就被我妈截了胡。他俩不知道为了什么,没一会儿就吵起来了。我吓得藏在保姆身后。晚上,他俩终于不吵了,我偷偷去我妈房间看,快急哭了,我爸我妈在床上打起来了……
“后来保姆阿姨一手捂着我的眼睛,一手捂着我的嘴,把我拉进她被窝。我不依,硬要去找我妈。保姆阿姨就塞给我一块糖,让我消停会儿。我哭着闹她,老娘牙都掉了,你还给我糖吃!”
韩子夜拿着化妆刷在空气里挥来挥去,说得高兴,一不留神就被人托着屁股抱了起来。
韩子夜四脚腾空挣扎了几下:“不行,快迟到了。”
那人大手跟钳子一样紧:“那就来个简易版。”
然后他又说:“你出差回来,还你个加长豪华版。”
韩子夜嘴里的三字经还没骂完,就被像个球一样丢在沙发上……
直到几年后,韩子夜想起麦洛的时候,脑海里还全都是自己被他弯过来折过去的画面。好像他们两个在一起没干别的,有事没事,高兴了生气了,累了,需要庆祝了,反正一言不合就得来这么一下……
姜辛已经订婚,这会儿已经搬到她未婚夫家里。
婚礼前夕,她以女主人的身份,邀请两边的朋友,主要是伴娘伴郎,到家里开派对。
他未婚夫的房子挺不错的。地段好,面积也挺大,前院是封闭园林,后院是私人沙滩,直接连着海,还有艘新买的游艇。
姜辛偷偷拉着韩子夜说:“谁说只有我们中国有房奴,这货也是。又要住好的,又要吃好的穿好的,又要开好车,他的钱,都折腾到脸面上贴金用了。”
韩子夜笑:“你这还没过门,就开始心疼他花钱了?一个人一个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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