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晏寻是肖云和的人,咱们救了他,他就欠了我们一个人情,你难道不想知道更多有关肖云和的事吗?”
难得的,沈怿被她说得愣住了。这么一看倒显得是自己目光狭隘,只顾着儿女私情一般。
在老道士似是而非的笑容里,他别开视线转过身去,不再言语。
知道这个动作意味着妥协,书辞便讨好地去握他的手,“不要紧的,一点血而已。”
后者仍在气头上,饶是已经心软,依然把她的手甩开,又迈开步子走远了些,独自生闷气。
老道看准时机说话,“其实血也用不着太多,小半碗就足够了,不会伤身的。”他命人去取碗,让书辞稍候。
尽管还是白天,但为了让屋内的人有个舒适的养病环境,卷帘是放下来的,微末的天光从缝隙间照到桌上、椅上、斑驳的地板上。
晏寻在淡淡的血腥味里找到了一点意识,他艰难地撑起眼皮,在上下狭窄的视线中,看见了坐在桌前的书辞。
她正挽起袖子,雪白的臂膀上有条触目惊心的刀口,鲜血涌出来,清晰地滴落在白瓷碗内。
看到这一幕的瞬间,晏寻仿佛受了什么刺激,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四肢无力,又重重摔了回去。
书辞因他这举动而转过头来,本欲上前询问,又被沈怿颦着眉摁住,示意她当心自己的手。
老道士走到床边坐下,给晏寻拉好被衾。
他张了张口,费力地要说些什么,可是嗓子干哑难耐,几乎一个字也吐不出。
他想问她在作甚么。
又想告诉她不必为了自己这样。
可是他依旧说不出话。
老道士慈祥地抬手在他背脊上拍了拍,轻声道:“好了好了,我懂的,我懂的。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医好。”
晏寻有些疲惫地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不再勉强。
他静静地侧躺着,双眼一直注视着那边的书辞,她正在和沈怿低低交谈,目不斜视,除了刚刚那一瞥,再也没有往这处看。
晏寻心里很矛盾。
他不愿欠着她,正因为知道他们两人在一起很好,这种想法就更加强烈。
每一回被书辞所救,内心的感激与愧疚最终都会令他愈发想留在她的身边。
可是偏偏又不能。
有好几次,晏寻都认为是老天爷在捉弄自己,既然注定了不是他的,为什么又要一次一次的让他遇上。
既然缘分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一切尘埃落定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么?
结果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还是又回到了原处,她还是和从前一样,捡了他一条命。
半碗血不多时就接满了,老道士接过来端详片刻,“这些应该足够了。”
一旁早有人准备好干净的布条和药膏,书辞探手准备去拿,就被沈怿寒着脸拍开,“我来。”
知晓他气不顺,她也不敢招惹,乖巧地坐在那儿由他清理伤口。
血还在流淌,沈怿盯着那抹刀痕,瞳仁紧缩,面色难看至极,尽可能轻地撒上止血的药,发觉她手臂颤了下,他抬起眼:“疼就说。”
书辞讪讪一笑:“不疼,挺舒服的。”
沈怿没好气,“这么舒服,那再来一刀?”
“……”她抿了抿唇,立刻表忠心地说道,“你往后若有了难,我一样会给你挡刀。”
他上药的手一停,猛然间仿佛回忆起什么,眉头皱了皱,低声教训她:“这种话不许乱说!”
书辞没心没肺地望着他笑:“知道了。”
尽管明知她是说笑,沈怿仍然无法遏制地想到淳贵妃说过的那句话,他眸色渐沉,静默下来,只专心地给她包扎。
“怎么了?”书辞自不知他所思所想,凑过去讨好道,“回去我给你做糕点吃好不好?”
“行了。”他又是无奈又是心疼,“你安分点吧……”
处理好了伤口,料想这穷酸道观中不会有什么好的药,沈怿担心书辞胳膊会留疤,见晏寻早就睡得不省人事,便起身准备打道回府。
老道士将他二人送至观外,这会儿的香客已少了许多,牌楼下略显空旷。马车还停在原处,那匹黑马垂头悠闲的啃食着地上的草。
因担心他暴露身份,书辞忙趁机献殷勤似的把面具取出来要给沈怿带上,后者把她手摁下,一面薄责道:“我自己来,你别忘了手上还有伤。”
“伤都包好了。”她扬手给他瞧。
“嗯,你再动两下看看它会不会崩开?”
“……”
见他俩旁若无人的说得热闹,老道一时半刻竟插不上话,半晌才微微一笑,“今日多亏二位了,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道长客气了。”书辞转过眼来,有礼道,“这几日还要有劳你照顾晏寻,等得了空,我再来看他。”
“言姑娘尽管放心,贫道保证不出七日,他必能痊愈。”
这道士满嘴跑马,书辞其实也只是半信半疑,死马当活马医而已,她又道了声谢,临走时想起来,“对了,还未请教道长的名号……”
老道顿了片刻,意味深长地捏着他的山羊胡,“贫道掩真。”
*
忙了一天再加上失血,回城的路上,书辞便在马车的摇晃中靠着沈怿肩头睡熟了,因怕她碰到伤处,沈怿只能将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尽量减少颠簸。
想着等到了府里,得让管事炖点党参乌鸡枸杞汤之类的来给她补补血。
临近正午时,车在后门停下,沈怿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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