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坐着别动即可。”
任樱点了点头,大红盖头上金线坠着的米粒大小的珍珠跟着摆动,左右碰撞间发出细微的清脆声响。
不知等了多久,外面的爆竹声由远及近越发听得清了,伴随着鞭炮声的是高亢嘹亮的唢呐声,吹的曲子任樱未曾听过,却是极其欢乐的调子。
她本坐的安稳,听见这曲调心脏跳得快了,兴奋中竟是夹带了紧张,她伸手捏了捏衣襟又想起是喜服,皱皱巴巴的不好看,赶忙又松了手。
“王爷,新娘子就在里面,您请。”
今日的凤青衣一身赤红状元服,脸上难得也化了妆,原来就媚而不妖的天人之姿被这脂粉衬托得越发耀眼,加上她眉目间掩都掩不住的笑意,当真是绝顶好看。
她伸出双手在门前停了一下,舒了口气之后缓缓地将门推开,外面站着的婢子们趁着这间隙探头往里看,却被凤青衣的身影挡住了里面的风景。
凤青衣本没想着停步,可一推门看到的景象让她不由得愣住了。
目光所及之处,任樱一身大红坠地喜袍,胸前的衣襟上绣着大气的龙凤呈祥图,衣袖边缘是金色的闪光丝线,衬得那双玉手越发白皙秀美。裙裾上绣着的是一圈圈的鹣鹣,柔软的鞋面上嵌的是纤细的连理枝。
凤青衣不用想,也知道红盖头下掩着的是多么漂亮的一张脸。
她回过神来缓步上前,也不说话,只将任樱打横抱起,惊得怀中人伸手揽住了她的脖颈。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任樱脸上一红就听见悠悠的话音:“抱紧,不然摔到地上,本王可不想丢人的捡媳妇。”
任樱抿唇手上下意识的用了力,与此同时感觉到揽在自己腰间的手也是紧了紧。
唢呐声重新响起,震天的鞭炮声声声入耳。
任樱任凤青衣抱着,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只知是一片热闹。
后来她才听侍女说,那一日,从偏院到齐王府这一路,艳丽的玫瑰铺满了整条街,附近的百姓站在两边一阵咂舌,多少女子羡慕得几近落泪。
到得大门前,有人说了一句:“王爷,新娘子该入轿了。”
凤青衣看着眼前精心准备的大红喜轿,再看看怀里明媚动人的美娇娘,突然就改了主意。
“不用,轿子跟着便是。”
听到的人皆是一愣,却只见凤青衣抱着新娘就没松手,大踏步地往街上走去。
管事的人见此,伸手示意,大声招呼着轿夫。
“起——轿!”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起,凤青衣抱着任樱走在最前头,紧跟着的是空着的八抬大红喜轿,再往后,是凤青衣为任樱精心准备的嫁妆。
任樱被逐出师门,娘家人一个都没有,这嫁妆再没有恐怕要叫人笑话了去,凤青衣断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因此不仅准备了嫁妆,而且是平常人家的十多倍有余,抬嫁妆的人足足从街头排到了街尾,甚至往街外还绵延了好几里。
大件家具四人一抬,成套红脚桶分两头一人挑,提桶、果桶等小木器及瓷瓶、埕罐等小物件盛放在红扛箱内两人抬着。一担担、一杠杠都朱漆髹金,流光溢彩。床上用品、衣裤鞋履、首饰以及女红用品等细软物件也是一应俱全,其余的红奁大至床铺,小至线板、纺锤,都由挑夫担着续在迎亲队伍之后。
当真是十里红妆。
随着一声“礼成”,凤青衣将任樱抱至婚房,待任樱安稳坐下后才默默地放了手,离开了房间。
宴席之上,台上的戏曲唱的正是高潮,台下,朝廷上下所有的官员一应到齐,连凤月也是按时到场。想图个热闹的老百姓,只要搜过身说句吉祥话也能进府讨杯酒喝。
“今日这场面当真是大,王爷不愧是王爷!”
“是啊,相当气派,有排面!”
“这出《春秋配》折子戏更有来头!这台上的主角你们知是谁?不知道了吧?那可是咱们琼璃国的名戏第一角!她的规矩可是一年只唱一回,今日,我们算是有福咯!”
……
笑笑闹闹,欢欢乐乐,日色就这么渐渐晚了,待到最后,只余寥寥数人还在席上,有的是醉的走不了,有的是难得参加王爷的婚宴不舍得离开。
凤青衣今日被灌了不少酒,虽酒力尚好却也不是千杯不倒,到最后,和熟悉的将士们推杯换盏间笑得越发开怀,脸色却是看不出半点醉酒的红,说话也很是利索。
但吕婧如知道,凤青衣醉酒和平常人不同,再怎么样也不显脸色。
一切不过一句话,凤青衣自控力很强。
吕婧如正望着凤青衣又一杯酒下肚,胳膊却是被人从背后推了推,她一转头,侍从模样的人挡着嘴贴近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接而退了下去。
耳边的呼吸还有余温,吕婧如端起面前的酒杯猛地灌了一口,丝毫不顾胸前的衣襟已被溅s-hi了一片。然后,她起身推开椅子,走到凤青衣面前弯下了腰。
“副将,今日王爷高兴,就让王爷歇歇嘛,有事明天再说!”
“就是嘛!”
“就是就是!”
凤青衣淡淡的摆了摆手,侧头问道:“怎么了?”
吕婧如靠过去,同样伸手挡住嘴唇,贴着凤青衣的耳边将方才侍从传来的话告诉了凤青衣。
听罢,凤青衣端着酒杯的手晃荡了一下,有少许酒溅在了手指上,大家正要帮忙擦拭,就见她抬手仰头整杯吞下肚。
“今日就喝到此处,散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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