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里面的人,开门!”
外面响起动静不小的吵闹声,很是嘈杂,听声音像是来者不善。秦无言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示意手下的人拔刀,而她走到对面,将明苑护在了身后。
“开门!”伴随着砰砰的敲门声,外面人的气势愈发明显,“再不开就砸了!”
秦无言盯着门上映出的好几个身影,深觉外面必定有更多的人,不可硬碰硬,立刻改变策略,示意手下的人收刀的同时,干脆地应了一声:“来了。”
门一打开,身着兵服的人直指桌前的秦无言:“为何迟迟不开门?”
眼见来人都是官府的人,秦无言心下已觉不妙,联想到清风观近日来多出的官兵,猜出他们此行八成是为明苑而来。
“在下会见友人,小酌了几杯,脑子一时反应慢,官爷勿怪。”秦无言嘴上客气,人却是未动,抚着酒杯的手一下下摩擦着杯身,惬意得紧,“不知官爷如此兴师动众所为何事?”
领头的士兵在秦无言说话的同时已将房里打量了一遍,视线在秦无言身边坐着的明苑身上定住了,也不顾回应秦无言,直问明苑:“可是清风观的女冠——明苑?”
其实来人白日里拿着明苑的画像已找了一天,加上明苑相貌出众,此时已是万分确定,这般询问不过是想知道明苑被掳的情况,是否是受人威胁,还真是如旁边那位看着就不简单的公子所说的会见友人。要说是被掳,明苑此刻的情况委实不像,衣衫清整、神色正常,手边的筷子还搭在盘子上;可要说是会见友人,哪有人半夜就不见跑出去和友人见面的?
“贫道是明苑。”明苑起身行了一礼,也不往秦无言的方向看,“今日出门仓促让各位担心了,明苑现下想回去了。”
来人见明苑语气平和却不太相信她的说辞,只得盯着秦无言再看了几眼,对上对方的笑脸之后,只能作罢,伸手作出“请”的动作,“女冠请。”
明苑点头谢过,起身往外走,一只脚跨过门槛的时候说了一句:“我方才的话还望牢记,告辞。”
秦无言知道她是对自己说的。
——往后,你莫要再找我。
明苑方才的话她记的清楚,但是,绝不可能答应。她秦无言这辈子本想浑浑噩噩,难得遇到明苑这般对胃口的女子,她不可能放手。
直到一切都恢复了平静,秦无言刷的一下打开了折扇,完整的水墨画铺展开来,她的声音悠悠响起:“让人去查,清风观里的官兵是什么情况。”
“是。”手下的人一点头,眼睛却瞪得老大,紧皱眉头,“军师,想要这小娘们咱们弟兄有的是办法,何必这么叽叽歪歪!一个字,抢!”
秦无言笑了笑,目光流转间温润如玉,令人如沐春风,说话的人直觉是他的话取悦了秦无言,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以为会得一句夸奖。要知道,秦无言是寨主面前的第一大红人,得他一句夸奖地位提升不是事。
“愚蠢。”
手下的人立刻笑不出来了,但却敢怒不敢言,只得悻悻低头,将秦无言在心中骂的狗血淋头。
山贼就是山贼,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蠢得无可救药。秦无言心中冷笑,若不是她,这寨子五年前怎能重振旗鼓,恐怕早就消失了。
这些人,永远成不了器。
一找到明苑,立刻有人飞鸽传书给王府那边,走之前王爷吩咐了,有消息及时禀报。
已是深夜,众人为找明苑忙乱了一天都累了,回到观里最后巡查了一遍纷纷就寝。房里,明苑倚着窗,望着月亮,好像下一刻就会如嫦娥仙子般飞到那广寒宫去。
推门声吱吱悠悠的响起,明苑望过去垂眸叫了一声:“师父。”
胡须迎已是年过花甲,鬓边的白发清晰可见,额头上的皱纹记录着岁月的痕迹。她从小在这观里长大,执掌道观已有三十多年的光景了,师父们将道观交到她手上,她不想道观在她手里毁了。
眼前的妙龄女子是她五年前收进观里的,那时明苑有爹娘给取的名字叫任樱,明苑这道号是她后来给取的。她第一眼见到这个小姑娘,就被她可怜的样子惹得不忍,听闻了她的身世处境之后更是心疼,所以主动留下了她。
明苑五年前因家中爹爹欠了赌债家里穷无从还钱被卖到了青楼,差点被毁了清白,幸得一位贵人相救才保全了身子,拿到卖身契离开了青楼。好不容易回到家时听街坊邻居说她爹拿着她的卖身钱又去赌输得精光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一家人都被杀了,房子也被烧成了灰。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从此无依无靠,沦落天涯。食菜叶,喝雨水,最难的时候明苑坐在路边的树下拉扯着褴褛的衣衫抱紧自己瑟瑟发抖,看着来来往往高高兴兴的人群,眼里起了雾,心里结了霜。
她想过一死了之,但她一死她们家在这世上就消失了,没有子孙后代留下,而且,救她出青楼的那位恩人她还没有认真报答,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死。靠着最后的力气,她上了山进了清风观,师父好心收留了她,得以有了新生活。
“明苑,你告诉为师,今日可是那些人掳走了你?”
明苑扶着胡须迎坐下,抓着她的手轻声应答:“师父,明苑没事,今日就当游玩了一番。”
明苑懂得知恩图报,进观里这几载认真修道,平日里干活也不含糊,替观主分担了不少事。落凤寨那些人早些年来了观里抢吃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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