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二太太在老太太那端茶倒水伺候了一下午,浑身乏得厉害,匆匆吃了两口,就过去软塌上歇着。又喊了贴身伺候的丫鬟来捶肩捏腿,惬意得眯起了眼。
方言苇跟着秦眉学了两日规矩,心中又时刻警醒自己要时刻留心这些细节处,一顿饭吃过来也是叫人看了赏心悦目、姿态绰约。等放下碗筷,又漱了口等丫鬟撤下了碗碟,才转身对着另外一头的二太太出声道:“那安宝的事情怎么样了?”
二太太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脑中发涨发沉,嘀咕着道:“小祖宗,你娘如今脑子还疼着呢,你可别在提这些事情来叫我烦心。”说完就闭了嘴,稍稍侧转了身,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事情上头去。
方言苇素来是被娇宠着的,也不理会二太太这话。起了身走到她面前,退了一下丫鬟,自个儿绕道二太太的背后给她揉捏。“娘,我这是给你分忧呢。就是怕这阵子事情多,叫你拎不清这事情轻重。”
二太太细细一琢磨这话里头的意思,愣了一下,转过身来对着诧异道:“这是什么话?”
方言苇道:“娘先说说,这两日是怎么对满祥嫂的。”
二太太皱了皱她那两道细长的眉,“能怎么说,尤氏这事情是明了面的,我还能怎么样。她如何在这府里头什么地位你不是不知道,就算是老太太也制不住她,何况如今老太太……也不能管事呀。”
方言苇想了想,面色平淡之中却带了些许鄙薄:“我只是想,安宝是满祥嫂的儿子,而府里头人人都知道满祥嫂是娘你手底下最得力的婆子……那姨太太这样处事,岂不是——?”
二太太登及反应了过来,接口道:“你是说……她不给我个面子?”说完再仔细一想,果真是像这话说得一样。若真是有些这些事情,因着忌讳二房的面子也会卖她一个人情,何至于要将事情弄得这样难看。
方言苇却是摇了摇头。
这会二太太再转过身来朝着外头,她心头不舍得方言苇那一双纤纤的手做这些,便将她拉到自己身前坐了。但见她神色犹疑不决的摇着头,又问道:“那又是什么缘故?”
方言苇正了正脸色,说道:“娘难道不觉得,那尤氏是故意要给娘难堪的吗?”
二太太思虑了片刻,立即摇了摇头道:“不可能。”说着又是笃定了几分,“我平日与她又没有什么交集,无缘无故与我为难为何?”
方言苇却又说不上来如何,然而……她素来谨慎。将这安宝的事情思来想去多推敲几次,就觉得大是不寻常了。“娘,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这府里头做什么事情不要小心些。”
二太太面上带出了笑意来,“你如今真是大了,也晓得这样思虑周全了。”
方言苇垂下头温柔一笑,又看向二太太说道:“娘,这些事情我暂且不说。可是满祥嫂是安宝娘,为了这事情烦劳娘帮忙也是会的,娘也千万不能因着要顾忌姨太太的脸面就寒了她的心。”
一番话,果真是让二太太吃了一惊,可一想到那个小滑头心中也是不喜欢的。冷了脸,淡淡的说道:“这事情说到底还是他自己不中用,我也给了明路,只消将这些东西都补上了。我自然会去官府让那官老爷放了那小孽畜。”言语之中,颇是带了几分鄙夷之色。
方言苇一看她现在提及安宝都是这样的模样颜色,只怕当时被满祥嫂磨得厉害了口中更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一时心中大感不妙,急忙说道:“娘好糊涂,她是娘最得力的人,晓得娘许多事情。若是因着安宝而同娘生分了,岂不是来日对娘没有半点好处?”
二太太原先并不在意,可听她这样一分析,果真是心中起了几分懊悔。“可……我当时也未想这么多。言苇,还是你仔细。”她看向方言苇,目光之中更是多了一分赞赏。而自己也立即从软榻上坐了起来,将身上的衣裳理了理。“可,可这事情若是出了手,那姨太太那可怎么交代?”
方言苇挑起嘴角轻轻的笑了一笑,脸上的神情柔软温顺,略一低着眉眼道:“这有什么难得,娘不过在那满祥嫂面前做个竭力为救她儿子想法子的模样就好了,而能不能救他出来,则是另一回事情了。只消让她晓得娘也正在急她所急,她一个下人又怎么可能不去感恩戴德的?”
二太太听后,抚掌称妙,眼中也发亮了许多。又对着方言苇道:“真是娘的乖女儿,想了这么个笼络人心的法子来。你日后嫁人了,自也有这些手段去收拢下人,倒是娘先前担心你过于软弱温婉了。”
方言苇嗔道:“什么手段不手段的,女儿只是担心娘而已。”又催着二太太使人去把满祥嫂唤进来。
再说这满祥嫂从驻春院回来之后就魂不守舍,才刚跨进屋里见到二太太和三小姐二人,脸色一转白了起来。
二太太许氏听了方言苇的话肚里已经酝酿了一番,甫一见到满祥嫂就一改常态的亲热了起来。亲自起身上前将跪在地上的满祥嫂扶了起来,“怎么还没说话,这就又跪上了。你在我身边十几年,情分又不同与旁人,我早将你当姊妹一样看待。”
满祥嫂心中忐忑不定,听她这样一反常态的话就更是觉得古怪稀奇,那诧异之色也就直接无疑的显露在了脸上。又担心是二太太知道了她下午去了尤氏那里,现在是在同她先礼后兵呢。
“你瞧瞧你,这两日哭得不轻,眼肿得和核桃一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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