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惊失色?”
那人隔了许久才低声道:“我只怕她……仍走上那条路。”最后,又好像发出了一声怆然叹息。
满青听闻此言,很是不解。她是自小跟在公子身边伺候的,自然晓得他从未见过这位方小姐,何至于说的这些话好像多年熟识了一样?正疑惑不解之时,听见遥遥传来几声女子惊呼。
满青离得远,见两条泛舟湖上的船相撞了起来,船身倾轧,竟是叫两条小舟上的人都落了水。她定睛仔细一瞧,约莫了五六人皆在水中翻腾,有男有女。
“公子,已经照你的吩咐做了,楚云中定在水里头那几人中。”满青抬手,指着湖中水花处。?
☆、毁名声
? 原本一场结芳社宴,却横生出变故。寻仙彼时正站在湖边,恍惚之间听见有人呼救,几道声音之中竟然夹杂了熟稔的,细细分辨,果真是楚云中的。而原本在桃树林诗斗的众人也都闻声围拢了过来,
方言苇神色显是也听出了里头那声音,神色焦急,寻了一通见到面色奇白的寻仙,才稍稍松了松神色。“吓死我了,怎的她就去了那船了?”
寻仙呆怔着摇了摇头,“方才我们分开了的。”
方言苇只当着她甚少出入这些社宴,见到这场面慌了心神,便走到她身旁牵起了寻仙的手,轻声安慰道:“放心吧,会没事的。”
过了片刻,湖中已有仆役使了另一艘小船驶近,将落水的人尽数救了起来。先前主持斗诗的丽人到人群之内又巧言美句,引着众人往桃花林海去。待到小舟停靠泊头之时,湖边围聚的人群也退得七零八落了。
方言苇拉着寻仙疾步前往,只见楚云中被仆役从小舟上抬了下来,浑身湿透,双眼紧闭。只因着春衫薄透,少女玲珑曲线必现,露出襟口大片蜜色肌肤。而陆衡玉正在她身旁不远处的地上坐着,仿佛才刚醒过来,正吐着呛入肚中的湖水。再不见平日的芝兰玉树之态,也是狼狈异常。好似回想起什么,褪了外衣披在一旁人的身上,堪堪挡住几分外露的艳丨色。
“云中!”接连几唤,楚云中都丝毫不见转醒。方言苇蹲下身去,又摇了摇她的肩膀,便是无甚作用。寻仙这才幽幽的拉回神志,见她这般模样便知是一口水呛在咽喉中不上不下。越过方言苇,伸手托起楚云中的下巴,又双手交叠按压着她胸口。约莫按压了十数下,人吐了一口浊水,慢腾腾的睁开了双眼。
“云中,你醒了?”方言苇又惊又喜,急忙拿帕子将她脸上的浊渍给擦拭一二。心中却闪过一丝讶异,为何她这四妹如此谙熟此道?
然而。楚云中神情呆怔,过后又四处张望,像是在焦色的寻找什么,目光不知触及到什么倏然一松。
寻仙沿着她视线方向看过去,见陆衡玉不知何时已经神色清明了,坐正了看着她们几人。她心中略动,蓦地收敛眉眼之时,又不经意瞥见楚云中紧紧的攥着陆衡玉的手,两只手交握在一处。
寻仙再收不回目光,发直的盯着,觉得一片惘然滋味,又泛起许多旁的异样情愫,难以摹状。她垂在袖中的手握了拳头,又颓然松开。
她的年少情动都附在了这一人的身上,却到了如今,终于是往事不可追了吗?寻仙恍恍惚惚的站起了身,往着湖岸方向木然走了去。
一口气仿佛哽在喉咙间,咽不下吐不出。却原来不过是她一个人不能对往事释怀,旁人早已经看穿了。可还是衔恨,还是心有不甘。在感情之事上,她从来自信到自负,可如今才惊觉,她的陆衡玉,真真正正不是她的了。
陆衡玉担忧楚云中,却恍觉得身旁空了什么,再一抬头,却见寻仙依然站起了身走远了。他看着她的身影远去,纤秀软弱,忽然意识到自己恐怕要就此彻底失去她了。再顾不得旁人,挣脱了被楚云中握着的那只手,起身快步追了上前。
只是楚云中才刚经历生死,压抑的情绪再不能掩回去。见陆衡玉要去追那人,便忽地起了气力来一把扑过去抱住了陆衡玉的一只腿。她不说旁的,只低垂着头拼命压抑的在哭。
陆衡玉低下头,想到方才生死一线,只得弯下头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声安慰了两句。等他再抬头,又哪里还能看见那道远离的身影。
方才那人离去时的背影却落在了他心底里头,陆衡玉脸色惨白,竟比之前还要惨淡上了许多。
等回了方府,方言苇带着白余回自己的绣楼。腿脚酸软,便叫人捶打揉捏,她自己则若有所思想着旁的事情。“太太那边的事情处置好了吗?”
白余跟着她出门,白宜却是留在院子里头的,她晓得这话是要问自己的,遂恭恭敬敬的回道:“已经由崔管事带人押着扭送了衙门,做不得假,满祥嫂跟着去,又暗地里给了捕头老爷钱银,想是被关在牢里面也没有好果子吃。”
方言苇目光一凛,冷言道:“自寻死路。”这事便搁下不再细提,正还要再问问二太太的伤势,抬头见外头掀了帘子进来的人正是她娘许氏。
“娘!”方言苇娇娇的唤了一声,“刚想过去,您怎么先来了?”
二太太脸色并不多好,如今她脸颊发涨并不想外间走动,不过是听了结芳社的事情,才紧忙来探问。“什么个事情,怎么出去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着了风寒呢?”
方言苇转了眼道:“云中落了水,总也不好久呆知州府,咱们姐妹几人就紧着一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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