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禄没跟她提过回府来的原因,可现在听他这样说却也猜到了他的意图。“夫君真想那样做?”
方延禄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宽慰,“没事的。”
贺氏也就此打住,她素来知道分寸,知道方延禄没继续说下去的心思也就只柔顺的将头搁在他的肩头,一手扶着殷实的腹部。
等到了八月初,一连十几日都陆陆续续的下雨倒也不显热,凉快得很。
檀中院二太太正在堂里听下头仆役回禀府里采买的事宜,眼往外头一扫看见方言苇带着丫鬟才从外头回来。这半个余月下来,她这女儿是转了性,怕也是吃了那次亏长进了,日日去老太太跟前伺候请安。
“二太太?”下头的仆役回禀结束,连着对许氏连唤了两声。
许氏才回过神,又低头扫了一眼账目,心里头也有些倦意,摆了摆手道:“罢了,今儿就到这吧。再有什么要添置的,你先造价了让崔管事过目。”
正是中午时分,许氏起身去用饭,却见方治思的身影,心中略微诧异,随即叫人丫鬟去书房打探二老爷怎么回来了。
等吃了饭,方治思来了许氏的屋子,脸上面色不佳。“我倒奇怪怎么老东西那烟膏不紧着催了,原来老四也献了过去。”
许氏一听就觉得大事不妙,当即站了起来,手中握着帕子惴惴不安的问道:“这……怎么他也能弄来这东西?”她心里头忐忑,却仍抱着一丝期望,“你原先不是说这种烟膏稀奇,海外进来的也少,怎么……怎么他也寻到了一模一样的?”
“什么一模一样的!”方治思脸上笼着怒气,握着的拳头重重在桌面上砸了一下,“我叫人偷偷刮下了点,竟是比我们的那些还要更精纯些。呵,是老四花了心思去找的。他如今是那什么江南漕运的,想要这些东西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眼看老太爷离不开二房,大事可成,偏偏被那个老四横插了一脚,许氏恨不得咬碎银牙。一番思虑下,又疑心他的用意起来,拉着方治思的手臂道:“他不会是真起了要跟咱们争家产的心思了吧?凭他一个庶子,也配?!”
方治思脸色气得铁青,若不是早上知道了这些他这会也不能立即回来确认。“配?凭他的确是不配!可……可如今有那个贺氏肚子里的,就未可知了。”
这话一出,许氏脸色就变了变,知道没个男丁是他们这一房最大的短处。然她自己也对没能生出儿子耿耿于怀,这会方治思也提了一遍虽然未必是故意来刺她的,可听见耳中也是极不舒服。许氏眼红了红,“那怎么办?不如,也像大房那样过继个儿子过来?”
方治思却早已有了旁的打算,语气阴鸷的说道:“与其这样,不如彻底断了他的子嗣梦。”
许氏也不是个性子柔弱的,跟着狠了狠心道:“贺氏月份这样大,要开个药劲猛的下胎药才好。”
“呵——”方治思冷笑了一声,“非但要让贺氏没了这胎,还要他方延禄绝了子嗣。”
“……”许氏先是一惊,再缓了缓便知道这才是稳妥的长久之计,点了头附和道:“还是二爷想得妥当,怪只怪他们一房不自量力。”
方治思下定了决心,往椅子一坐,对着许氏道:“咱们也快些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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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归【第一章】
? 是夜。寻仙晚上做了噩梦,又梦见自己刚被人抓住的时候,被刑讯逼问,呼救无门。猛的张开眼坐起身,自己身上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
手落在床上,才发觉床上只有她一人,穆舟已经不见踪影了。寻仙脑子发沉,起身摸着黑去桌边倒了一杯水,双腿有些发软就顺势坐在了凳子上。方才的梦太过于真切,又仿佛重新进体会到到了濒临窒息一般的绝望。
窗子外有淡淡的月光透进来,寻仙过去推开窗,看见天上薄云几缕,月牙尖尖。院中悄然无声,只有草木树影投在地上斑驳交错。
不知过了多久,夜幕中黑影一闪,寻仙定睛看过去那人就是穆舟。
穆舟也显然没有想到寻仙正站在大开着的窗口看着他,脚步一滞,而后才推开了房门进去。他走到寻仙身后,低声问道:“怎么醒了?”
寻仙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寂寂无声,隔了会才低声道:“你前几日晚上都给我喝的安神茶?”若不是这样,自己也不可能每晚都睡得这样安稳。寻仙一贯觉浅,稍有响动就能惊醒,绝不可能半夜穆舟出去自己也不知道。
“我只是……不想扰了你睡觉。”穆舟走过去,在后面环住了她的腰轻轻抱住。
寻仙沉着声音问:“你去过几回了?”
“今晚第四次,不过一直找不到入口。”穆舟不由皱起了眉头。老太太原先的院子应当是有暗道能下到庭中地底的暗室,可是他已经去过了几回,也一直寻不见机关。
寻仙也就跟着沉默了下来,转过身直视着穆舟:“下回我跟你一起去。”顿了顿又道:“你让我睡得沉沉,却自己一个人做做那事,我也不放心……”她的话说到一半,语气就跟着轻缓了下去,垂着眉眼想了一计,“隔几日不就要做法事了么,倒可以让小叶子那边旁敲侧击一下府里不安生就是女尸的缘故,到时候老太太心中有所忌惮,不定真会叫人去消解女尸的怨气。叫做法事的和尚下去不可能,但是让女尸被抬出来却可以试试。”
穆舟一听,也觉得大有可行,到时候只要留意老太太自己亲信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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