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瞧着就不行了,即便是再讨得老太太的好也不过就这一时有用。方家不同平常的官宦之家,虽然没什么爵位可承袭的,可也讲究个传承。她娘许氏早先救已经漏过口风,方家有笔宝物是只传当家人的。眼看着四叔方延禄那边近来气焰高涨,若是在这事上帮二房拿得头筹也不怕她娘不全心待她。
方言苇一面想着,一面倾着身子。她那医术也只能看个皮毛,又哪里能瞧出四太太贺氏如今肚子里头是男是女,想了想也恐怕只得去问何嬷嬷了。
方言苇有事去求她,便没有端架,亲自起身去往何嬷嬷住的地方。到了地方,那个一贯伺候何嬷嬷的小丫鬟却道,人下午就出去了。
“出去?何嬷嬷在这还有什么亲眷不成,她这样大岁数出去你怎么也不跟着?”方言苇思量了片刻问道。
小丫头回道:“何嬷嬷隔几个月就要出去一回。”正说着这话,远处又来了一人,才见到方言苇就热络的张了口,“哟,三小姐怎么也在这的?”
来人是贺陈氏,眼在那小丫头身上一打量,便知道原委了,“三小姐也来请何嬷嬷呀。”
小丫头道:“何嬷嬷出去了,不在。”
方言苇朝着那婆子点了下去头,也不愿同她多说话跌了身价,便离开了。
贺陈氏心里头不屑的啐了一声,暗骂了几句。既然人不在,她也就回了采枝院。见到了贺氏免不了又将刚才的事情添油加醋的编排了一番,“你可没瞧见刚才那三小姐是个什么脸色,莫说我也没吃她用她的,就算是那我也是她长辈。哪有用那样眼光看人的?”
贺氏有些不信,迟疑着说道:“不能吧。我看她平日里知书达理,待人也谦和温婉。”
“哼,什么大家闺秀。外人面前装得清高,这骨子里还不就是一个骚贱货。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晚上……”
贺氏见着说辞越发没个谱,饶是她都听不下去,轻轻的皱起眉头来喝止:“娘,你嘴上也太没个遮拦了,这若是让旁人听见了,只会以为是咱们四房过于和二房过不去。”
贺陈氏却是个轻佻惯了的,被贺氏这样指摘心里头自然是不痛快的,嘴上依旧强硬,“什么过得去过不去,只等上头那老的一过时,你们指定是要分开来过来的。我看啊……也没多少日子了。”
老太爷时日无多,府里头人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事。
贺氏愁着面容,轻轻叹道:“这又如何呢,早先四爷就同我说过了,府里头行事要低调些。”
贺陈氏只当这话又是故意说出来敲打自己的,心里头忙是叫苦不迭,天可怜见的,自从被送回家去再被接回来,她这性子不知是收敛了多少,只觉得吃了多少暗亏都没跟人计较。“女儿啊,你也是太没个主见了。女婿是女婿,你怎么能不为着他、为着肚子里的孩子争一争呢?”
“这……这有什么好争的?”贺氏有些吃惊,张了张嘴盯着贺陈氏。
贺陈氏坐下来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后才继续说道:“老太爷过世后岂不是要分家?单单是这怎么分这就有许多花样能使的。二房太太掌着中馈这么多年,也不知私吞了多少。你瞧瞧那大太太,如今不也是为了那个野种在争中馈?你呀就是想事情太简单了,可别真叫她们那两个抢了先机。”
贺氏却是摇了摇头,一脸苦相,“我身上还有身孕,如何能跟她们比,纵然想这个到时候在老太太跟前伺候也是有心无力啊。”
贺陈氏却愈发着急起来,心里头想着自己这个女儿真是榆木脑袋怎么敲打都不成。“你从前不是老太太跟前伺候惯了的吗?老太太的那些心思喜好你总归要比那两个更能摸透一些。”
贺氏皱着眉头想了半晌,却越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如今老爷已经有了官身,这时候还去争这些做什么?”何况那方延禄的官职并不在老太爷底下,又是个有油水可捞的。贺氏也不是一味钻营在小利上的人,实在觉得没争的必要。“娘难道忘记了?四爷虽说是老太爷的儿子,可还分个嫡出庶出呢。”
贺陈氏见怎么都说不通,只得叹了一口气,捂着胸口气恼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她自己那性子就是事事都要去争的性子,却没想到生出这个女儿这般没用。“罢了罢了,说多了你也要怨我是恶人了。不过倒是要提醒你一句,二房那个丫头你日后小心些,她刚才也去找了何嬷嬷。”
“……”贺氏不出声。
贺陈氏那神情愈发着急,很不得挖出那颗真心放在贺氏眼前让她仔细瞧瞧。“你没那个跟二房争的心思,可也不能保那二房也没那个心思。如今女婿运势这么好,老太爷也看重,再说你身上还有着孕,指不定就生了儿子。傻丫头,四房可是实实在在的威胁到二房了。旁的不说,单就这子嗣这一环,他二房只一个三小姐,没个男丁就已经算是绝后了!那嫡庶一说还能越得过去子嗣?”
贺氏闻言后动容不止,手掌不自觉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成亲多年,这是她头一胎,自然是看得比命还要重要,若真是有人要动心思在这上头,那她也不可能再一味温吞下去。
“该说的我也都说了,这里头的利害关系你自己再好好想想。”贺陈氏见她神情松动,便知道自己方才的那一番话是起了用处了,随即抿着嘴角,只低头喝着茶不说话了。“说来晚饭前你妹子就该到了,你先想着,我再去看看她那屋收拾得怎么样了,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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