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吧?先做一个暂时的治疗,等打完比赛……”
南风:“等打完比赛,伤情加重,治不好,永远复发吗?”
“额……也未必。”
“未必的意思就是,有可能。”
穆勒脾气有点上来了:“南风,你太小题大做了。许多球员都是这样做的,只有陆笙最娇贵吗?”
南风:“是的,我家陆笙是最娇贵的。”
穆勒:“……”有种掀桌子的冲动。
陆笙说道,“可是,真的有好多球员这样做呀,别人能做到,我也能做到。”
“亲爱的,你可能没明白一个问题,”他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觉得,有谁真正愿意带着伤去打仗?竞技体育很残酷,好多球员这样做,是因为好多球员身不由己。但是你不一样,我希望,我的陆笙,永远不会身不由己。”
陆笙张了张嘴,突然有些感动。
现在这个气氛有些诡异。有人想抬杠,有人想掀桌,还有人莫名其妙地秀恩爱和感动。最后大家只好暂时地中止会议。
陆笙和南风一起回到酒店。她虽然感动,却对于南风的提议——无论是退赛澳网,还是一连停训停赛三个月——都有点无法接受。
回顾去年,是她职业生涯急速上升的一年,她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自己从前无法想象的奇迹。所有的奇迹都只是一个起步,但是她才刚刚起步,突然有人告诉她,要急刹车了。
怎么能接受呢!
运动员是一项高精尖的运动,身体各部位的配合,比世界上所有精密仪器都豪不逊色。但技术的熟练与仪器不同,它没有捷径,只有汗水的累积。一天不训练,就感觉不对,一周不训练,手感就大不如前。现在,让她至少休息三个月?
三个月之后会怎样?她还能不能找回现在的状态,还能不能续写自己去年的巅峰、继续往更高处走?这是个未知数。
要知道,好多伤退再回归的球员,都是巅峰不再,渐渐地沉沦下去。
“陆笙,”南风突然抚她的头,把她拉进怀里轻轻抱着,低声说道,“怎么不听话了呢。”
他的声音很温柔,她听着有点难过,鼻子酸酸的。她埋在他怀里,小声说,“我知道你说得是对的,可是我……”
他吻了吻她的发顶,轻轻叹道:“每个人都能权衡利弊,但最艰难的那一部分,是做出选择。陆笙,如果你愿意相信我,请让我帮你做选择。”
“我……我只是有点怕。”
“不怕,一切有我。”
“万一我做不好了呢?”
“不会。只要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陆笙的心房软软的,她安静地趴在他怀里,说道,“南风,你可以帮我做选择。”
我把我的人生交给你,把我无上的信任,交给你。
……
三个月的强制休假期才过去一半,陆笙却已经闲得要长草了。不能打球,她就满世界转悠地,到处看比赛。南风拿她没办法,只能陪着。
算了,当是环球旅行了。
最近刚刚结束了迪拜赛,陆笙喜欢的球员被打得很狼狈,她终于不想看比赛了,南风提议两人去欧洲转一圈。
唔,欧洲就欧洲吧。她只去欧洲打过比赛,还真没好好玩呢。
飞机上,陆笙睡了一会儿,醒来之后由于时差的关系,她感觉时间有点错乱。她一手去搭南风的手,用食指挠他白皙的手背玩儿,一边挠一边说,“不能打球,感觉整个生活都不对劲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南风像个得道高僧一样闭目养神,缓缓说道,“我们在现实的土壤寄存ròu_tǐ,在理想的世界安放灵魂。ròu_tǐ只是躯壳,灵魂才是自我。”
有时候她想半天想得懵懵懂懂的东西,他总是能一句话把她说得豁然开朗。陆笙趁他不备,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越来越有学问了。”
大庭广众之下,南风竟然感觉耳根子有点发热。好吧,他不是一个合格的老流氓。==
这时,飞机用英文广播告诉他们:飞机已经到了土耳其领空。
土耳其。
陆笙忘不了这个地方。十年前,南风的飞机就是在土耳其坠毁的。
她看着窗外大团大团的白云,回想刚才他说的话,突然有些伤感。
“我知道你当年失去的是什么了。”她说。
他微微牵了一下嘴角,闭着眼睛反扣住她的手,轻声说道,“已经找回来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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