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
小厮并不怜香惜玉,径直把任婉押起来随着赵熙城出得院落中。十来天过,总算有机会看到外边布局,任婉仔细打量四周一阵,虽表面看不出如何,但却隐隐能感到一丝肃杀之气,显是禁卫森严。
行至后花园,正是栀子怒放的时节,满院栀子芳香,任婉心下欢喜,倒也没顾忌太多,蹲下身去细嗅栀子香,全然没有发觉身后跟着的小厮已然消失。
赵熙城的声音冷冷响起,“任姑娘想来还不知道,短短十来天,帝都多是波谲云诡。”
“自然是不知道的,就算初雪有心,但也无力探得消息。”任婉嘴角浮起一丝嘲弄,却因背对着赵熙城,并未被看见。
“所以,我今日特来告诉任姑娘,短短十来日之内,帝都戒严,赵将军已率军攻下郯城、襄城。”赵熙城顿了顿,又接道:“奉光帝已经下诏退位,宣告启元王朝灭了。”
“赵将军积威日久,又兵力强盛,加之良将众多,十来日内连拿三城倒也不足为奇。”任婉起身回头,直视赵熙城,眸子里带着点淡淡的悲凉,“只是不想,启元王朝,三百六十七年,就这样轰然覆灭。”
赵熙城笑笑,“确实,只是摊上奉光帝这样的帝皇,覆灭也不过早晚而已。”伸手示意任婉往东边去,“任姑娘,府上有株栀子,辛苦自中土引过来,格外美丽,不知任姑娘可有兴趣一观?”
任婉倒也不推辞,跟着赵熙城走,转过拐角,就见一株栀子傲然独立于一花圃中,花瓣繁复,芳香别致,竟与赵临雍所送那株栀子有几分相似。不由心下一急,但被脚下镣铐一绊,身子直直往前扑去,好在赵熙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任婉。
手指轻轻拂过,任婉尚来不及尴尬,就觉身上蓦地一轻,竟是全身大穴顷刻间被解。不由吃惊,直直望向赵熙城,全然不管此刻自己整个身子的重量还压在赵熙城身上。
许是意识到尴尬,任婉这才站稳了身子,“先生此举何意?”
赵熙城笑笑,“姑娘此刻难道不是应该抓紧机会逃出去吗?还在这儿问这些,岂不好笑?”
任婉凝神直视赵熙城,“先生不说实话,我怎敢轻举妄动,光这脚上数斤中的玄铁脚链不说,怕是我一有所动作,这院子里的禁卫军会在顷刻间让我万箭穿心吧。先生不妨好好解释解释。”
赵熙城淡淡一笑,“我说过,想与任姑娘做个朋友,任姑娘的性子实在讨喜,奈何任姑娘不肯给这个面子。所以,这算我诚意与姑娘交个朋友的见面礼好了。”
任婉依旧死死盯着赵熙城,眼里满含警惕。
却听赵熙城接道:“姑娘不妨赌一赌,如果姑娘相信我是真心想与姑娘做个朋友,就听我的,马上对我动手。”
任婉环视一周,周围一切都毫无异样,但心中清楚,只怕她对这个将军府的大总管一动手,不管留着她还有没有意义,只怕她都不能活着离开。
但仅仅思虑一会儿,任婉身形突动,一掌向着赵熙城劈过去,显是猝不及防,赵熙城竟差点被劈中,硬生生在地上滚了一个圈才躲过这凌厉的一掌,但外袍还是被掌风滑破了一个口子。
赵熙城一恼,一翻而起,连着数掌向任婉反劈回去,任婉硬接不下,只好连连后退,但被脚镣束着行动不便,不过区区几招下来,及时赶到的禁卫军就已将刀架在了任婉脖子上。
任婉并不去看赵熙城,但抵不过身后禁卫军一脚,身子直直跪向赵熙城,但脸上却依旧傲气满满。就听得禁卫军问:“请问大总管,如何发落?”
赵熙城隐隐有怒色显现,这让禁卫军不由心下一寒,这大总管出了名地隐忍,如今这样已然是怒极,果然,就听赵熙城冷冷吩咐,“关到水牢去,把牢门给我锁死,除了我和将军的命令,谁也不许探视,饭也不许送。”语气森冷,饶是禁卫军跟在身旁多年也觉寒冷。
禁卫军不由分说押了任婉就走,全然不管任婉带着脚镣行动不便,竟是硬生生将任婉拽走了。经过赵熙城身侧时,听到风中传来一丝潜音,“你为何相信我?”
任婉笑笑,同样传音入密答道:“不知道,只是觉得先生没有骗我的必要。”
说完已被拉出花园,只听身后隐隐传来潜音,“我能帮到的就这么多,至于你是生是死,全靠造化了。”话中隐有深意,任婉却来不及多想,就被押到水牢之中。
环视了一眼,水牢足够大,但平时应该少用,此刻也是干的,看起来也算干净,但依然有股阴冷潮湿的气息传来,不由打了个哆嗦。禁卫军倒是丝毫不留情,按着规矩,能进这水牢的基本便是再无见到日光可能的人,所以纵使眼前人也算貌美,也全无怜惜之色。
其中一个禁卫军果断利落地拉过一条长长的铁索将任婉双手锁好,便将任婉往下吊绑下去,脚刚点地就不再往下放,反倒是牢牢锁在铁柱上。锁死牢门后,任婉只听闸门一开的声音,立时就有水流缓缓流进来,任婉脚不能完全着地,又被吊绑,完全没有逃避的法子,只能眼睁睁看着水慢慢淹及全身,好在水刚没过胸口就听闸门落下,水势也戛然而止,这才暂时放了心。
只是,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被吊绑的双手渐渐麻木,脚也基本点不住地。入夜之后,水牢寒气逼人,任婉连打了几个喷嚏,渐渐没了意思,昏厥过去。许久,听到有窸窸窣窣地敲击之声,任婉缓缓醒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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