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微笑示意。
任婉看了门口一眼,便执壶倒了一杯热茶,令仪进门却只退到一旁,反倒是身后的人跪下请命:“姑娘。”
任婉平静道:“一路风霜,辛苦了,起来吧。令仪,赐茶。”
令仪忙接了任婉递过来的热茶,任涵却连忙摆手,“不不不,属下愧不敢受,请姑娘收回。”
任婉淡笑:“无妨,你进来那一刻便已知你无功而返,但一路辛苦是不假的,喝吧。”
任涵只好接了茶一口喝下,这才赶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双手呈上:“姑娘,这是赵家家主亲笔所书。”
令仪接过开了封才呈给任婉,任婉略看一眼便将信纸重新折好放回函中,吩咐道:“令仪,即刻去账房取百金给任涵。任涵,你今夜起,半月不必值守,好好休息。”任涵忙跪下叩首谢恩,跟在令仪身后退了出去。
任婉拿着信函的手不自觉握紧,冷笑道:“世家大族,不过尔尔,哪里都一样。”说罢起身往别院而去。
刚转过一座假山,便见着寻常装束的黎音,暮色已经笼罩,别院寻常也没有什么人来,黎音一时没有注意,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快要撞上任婉,上次的恐惧还未消,手中的脏水盆子没端稳就直直栽了下去,虽然没有直接泼到任婉,但水花还是溅上了任婉的裙子,黎音忙不迭跪下请罪:“姑娘恕罪。”
任婉讥诮问道:“怎么?已到一月了?”
黎音压低了头道:“是。黎音上月十六被关起来,姑娘吩咐的是一月,时间已经到了,令仪妹妹让我先在别院做些杂活,暂时不必去向姑娘复命。”
任婉笑笑,伸手扶起黎音,“好了,下去吧,好生做活。另外,我原来说过的,准你与令仪、碧娆一样,可自由出入我的房间。不过,你若是被吓到了,那也可不必来。”
黎音忙道:“姑娘说的哪里话,有机会伺候姑娘,是黎音的荣幸。”感觉到黎音强自压住身体的颤抖,捡起盆子出去时,已比刚才从容许多,心中不由赞叹几分。
待到看押赵临雍的屋子,任婉推门直接进去,见赵临雍仍悠闲地品着酒,好不惬意。
离轩亦在一旁自顾自喝着酒,姿态悠闲。任婉不由些微感慨,自从云涯出京,离轩迅速稳重起来,再不见当年那般随意闲散模样。只今夜这般酌酒之样,倒是隐隐有几分当初姿态。
赵临雍见任婉进来,也没有停下手中的杯子,继续喝着,边喝边打趣道:“任姑娘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阶下囚,不怕污了您的眼?”
任婉上前,将信函递给赵临雍,赵临雍看了任婉一眼,才将目光转向信函,认出函上的字迹,拿出信纸读了读,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显然意料之中。
赵临雍见任婉打量的眼神,不由笑道:“早说过任姑娘这如意算盘打错了,二十万银子说不定我那抠门的大哥还肯给,可任姑娘你非要狮子大开口,这下好了,你看我哥,但愿人同彼簪,唉。”
任婉眯着眼打量了赵临雍一眼,问道:“那么,你自己能拿出多少?”
赵临雍双手一摊:“至多十万银子,毕竟无权无势。任姑娘若看得上,双手奉上。”
任婉一笑,笑容冷冷:“看来那树栀子花已让赵公子倾家荡产了,任婉不胜感激。今夜月色不错,水底观月别有一番意境,不如就请赵公子赏赏月吧。“
“离轩,把赵公子沉到鉴湖底去。”任婉冷冷施令,不带一丝温度。
听得这话,赵临雍不禁从椅子上跳下来,斥道:“任婉,你说什么?”
“我说过我谋财不害命,但若无财,自然另当别论。”任婉笑容越发冷,“离轩,还愣着做什么?”
离轩这才拿了铁索将赵临雍双手锁得严严实实,就要把赵临雍推搡着往外拉,赵临雍恼羞成怒,骂道:“任婉,你居然如此歹毒。”然而话未说完,嘴已被结实堵上。
又听任婉吩咐:“离轩,完事之后,找令仪支一百金给你做盘缠,你去西边吧。”
离轩愣道:“姑娘这是什么话?护卫姑娘是离轩职责所在,也是当日公子离京之日唯一的吩咐,离轩怎敢擅离职守?”
任婉道:“西边紧要,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你好好跟着他才是要紧的。”见离轩还要反对,不由一笑:“不必担心我,我自有分寸。”
离轩犹豫好一会儿,终于点头答应,领命押了赵临雍下去。
听得渐渐没了动静,任婉这才打算回屋,目光却被枕边露出来的册子的一角给吸引,不由回头翻了翻。然而这一翻不要紧,竟然发现全是赵临雍自己对于做账以及经商的一些注记,仔细琢磨推敲,竟然无比精辟,心下打定主意,往后院去。
星云馆临湖而建,后院的小花园紧邻着鉴湖,平素少有人来。任婉到时见已经没了离轩的踪影,不由心下一急,也来不及多想,直接跳入鉴湖之中,然而在水下搜寻良久,却并未发现赵临雍的身形,不由又憋了一口气,往最底下潜去,奈何鉴湖水深,而她的水性并非太好,终于还是放弃浮上水面。
任婉正准备上岸,又一犹豫,再次扎了下去,许久依旧是无功而返,如是反复四五次,终于体力不支,放弃搜寻上岸。
毕竟是女儿身,任婉水性并不很好,鉴湖水深,如此下水四五次,每次又都在湖底搜索良久,待回到房中已快力竭。回房时并未留意房中情况,转身关门时,身子不听使唤摇摇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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