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排蹲在河边。
任婉轻轻将手中的莲花灯放入河中,伸手舀水送莲花灯远去,顾云涯也将手中灯盏放入河中。两人静静在河边目送莲花灯远去,一时无言。月影清辉下,任婉似又看到了那素净如莲的女子身影,一身淡雅装束,盈盈而来。
任婉凝神看着,一言未发,但满脑子想起的都是那首《有所思》的古曲,心中情绪万千,终于只看着那盏河灯飘飘摇摇地往远方去,无影无踪了。
顾云涯似要劝慰,最终却只问了一句:“听说岳母是病逝?”
任婉淡然一笑,已是看不出一点情绪,回道:“大夫人对外称的不也是病逝?”
虽早已猜到了半分,但没料到这么快就被证实,顾云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却听任婉自己接道:“那晚,我记得荷花还没有谢,我本来院子里和令仪丫头玩,结果娘亲突然叫我上阁楼去。我那时倒还听话,乖乖上去了,可娘亲让我给她念佛经,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信这些个东西,着实没有兴趣,便把经文一扔又跑下楼来了。”
“却不想,才在院中又玩了一会,我亲眼看到娘亲从阁楼窗户一跃而下,就跳入了她平生最爱的那泓荷花池。”
“那一晚,我记不得是多少年来第一次见父亲,出乎意料,他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他连阁楼都没有上,甚至都没有看一眼娘亲,就站在院中吩咐完下人怎么安排后事之后就走了。”
“令仪丫头在一旁哭得死去活来,我却怎么也掉不出一滴眼泪来,旁人都说我铁石心肠。说来好笑,我那时只注意到,满池荷花已是要开败了,但淡淡清香仍在,真是配极了娘亲的名字——清河。”
“娘亲生前,我从不知娘亲原本的姓氏,后来我苦苦求了慕容先生,他才肯告诉我,娘亲其实并不如外边传闻的那般身份低微因此不受父亲喜爱,其实论起来,娘亲的出身可比父亲要高贵百倍,只是她自己愿意摒弃一切跟在父亲身边罢了。”
“只是,父亲却那般待她。不知,在她决意纵身一跃的前几年,她的生命中是不甘还是后悔?只可惜那时我还小,什么都不懂。”
任婉平静地说着,一丝情绪都不带,似乎在讲述着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顾云涯却明白她心底凄苦,也不再劝慰,只静静在一旁陪着。直到月上中天,这才往回走。
因着两人都偏爱清净,所以两人在城边租了一个不大的院子,虽不大方便,但乐得清净。任婉不坐马车,顾云涯和令仪也只得在后边跟着,一时间三人也无话。越走地段越偏,城中心的喧嚣似乎遥不可及,只余下无边的寂静。
待得快要转过一个街角时,任婉眼尖,突然看见前边偏僻的弄堂里,一伙黑衣人正在四处张望着后退,而一群黑衣人中间掩护着一个人,那个人死死捂住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的嘴,少女犹自挣扎,发间的金簪一闪,刺痛了任婉的眼。
任婉正待上前制止,却只觉得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被人凌空搂了起来,嘴巴被死死捂住,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待得退回街角处,任婉才感觉到双脚着了地,但嘴巴上的手还是没有拿开。任婉愤怒回头,却见得是顾云涯,顾云涯也不管她,悄悄探头看着前面,只微微摇头示意任婉稍安勿躁。
待得确定那群黑衣人都已经撤退以后,顾云涯才松开手,感觉到腰间力道一松,嘴上的手也随之松开,任婉急道:“顾云涯,你拦我做什么?”
顾云涯看着她,只轻声回答:“这群人武功可不简单,怕不寻常,悄悄跟过去看看。”
任婉立时明白过来,低声吩咐道:“令仪,你先回去,记得小心。”
顾云涯却道:“是你俩。”
任婉却不管他,只管往前走。顾云涯拗不过她,只得吩咐了令仪小心,这才迅速跟了上去。然而不知是那群黑衣人发现有人跟踪还是生性太过谨慎,一直绕来绕去,顾云涯和任婉两人人生地不熟,竟然生生被甩开了。
待得两人重新摸清黑衣人的路线后,总算准确无误地闯入了一方僻静的院落。然而耽搁了不少时间,早已失了黑衣人的踪迹。两人悄悄挨着每个房间搜索过去,约莫窥探了三四个房间的情况后,终于发现一个似乎是堆放杂物的房间内,墙角有细微的响动传来。
任婉心下一急,立时悄悄进入了房间,果然是女子嘤嘤咽咽的挣扎声,一个妙龄女子被堵着嘴绑在墙角。顾云涯见状,守在门口放风,房内无灯,任婉一时情急身上也没有带利器,竟是解了好大一会儿才将缚住女子双手的绳结解开,正待松口气,说时迟那时快,暗夜里寒光一闪,竟是从被绑女子的袖中直直完全没入了任婉的小腹。伤及小腹,任婉立时血流如注。
这边变故突生,顾云涯欲要做出反应,却已经来不及,一眼看见任婉小腹上只剩刀柄的匕首,不住涌出的鲜血已将素白衣衫染得大红一片,任婉的脸色已经煞白得可怕,只得放弃抵抗,立时有人推门进来用铁索将顾云涯死死锁住。
之前被绑的女子麻利地斩断了脚上的绳子,又娴熟地将任婉双手反剪。任婉小腹受了重伤,血流不止,疼得直冒冷气,根本无力挣扎。女子冷冷施令:“关到西厢那边去,看紧点。”立时就有人上前押了任婉和顾云涯往西厢去。
待到来人退出门去,听得门口锁声一响,顾云涯立即挪到任婉面前,眼见任婉失血实在过多,双手被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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