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
“金五死的好,江蕙也实在该……”江峻健咬牙,“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她是江家姑娘,对她的哥哥可是一点儿情面也不留!依我说,刚物易折,暴烈不常,江蕙这个丫头必遭报应。”
“小声点儿。”严氏紧张的四下里看了看。
夜色静谧,四下无人。
夫妻二人本该回房之后再细细商量的,但这个夜太安静了,他们又心急如焚,便在路上小声商量起来,“大丫头让人抬着金五到穆王府大门前,这是明着打穆王府的脸,穆王府能不恼?穆王可是陛下的亲弟弟,人家横着呢,能让一个丫头给制住了不成。”
“是这个道理。可大丫头回了安远侯府,丹阳郡主又护着她,穆王本人不在京城,就凭永城王和项城王这两个人,也不敢和丹阳郡主这姑母过不去啊。”
“你懂什么?大丫头能让顺天府的推官抬着金五去向穆王府叫板,穆王府现在整治不了大丫头,也整治不了那个推官?让那个推官倒个大霉,穆王府一样可以立威。”
“那咱们快给穆王府出这个主意啊。这个主意若是被采纳了,咱们也算立了功,说不定穆王府能出面帮着把甲儿保出来!”
“也是啊。”江峻健怦然心动。
这夫妻俩商量好了,回房后江峻健匆匆写了封信,本来想当时便命人送往穆王府的,但一则天太晚了,二则穆王府没有认识的人,没人引荐,只好暂时放好,等明天再作打算。
江峻健、严氏觉得天太晚了,没法出府门,江峻朗、江蕙叔侄却不作此想。哄睡阿若之后,把妹妹拜托给苏老夫人,江蕙换了一身黑衣,和江峻朗一起从西侧角门出来了。
“蕙蕙,这种事让叔叔来做就好了。”江峻朗道。
“叔叔,他们不见到我本人,恐怕是不行。”江蕙笑。
江峻朗无奈,只好陪着江蕙到了一个僻静的巷子。江蕙在一个门脸普普通通的人家前停下脚步,伸手敲门,从门缝里递了一块铁牌子进去。没多久,门轻轻开了,江蕙和江峻朗闪身进门。
过了一刻钟,江蕙和江峻朗便从里边出来了,一个身形清瘦的青衣人把他们送到门口,“放心吧,你们既然是刑爷的朋友,这个忙敝会非帮不可。我这便亲自去红袖添香。”
红袖添香是位于集庆坊的一个知名风月场所,文人雅士、王公贵族、巨富商贾,客人络绎不绝。这里是真正的销金窟,在这个地方,不知发生过多少fēng_liú韵事。
穆王府的侍卫长程伟这天在府里受了气,心里郁闷,他的姘头、红袖添香当红的姑娘百两金陪他喝了不少酒,大醉酩酊,解衣就寝。百两金艳丽的纱裙、程伟的侍卫服散落于地,东一处西一处,凌乱中又透着几分旎旎风情。帐外有人悄悄进来,把程伟的侍卫服饰一一拿了去,销金帐中醉语呢喃,意乱情迷,哪里注意得到?
这天晚上,有一名身着穆王府侍卫服饰、自称程伟的醉汉到了顺天府吴推官门前,破口大骂,污言秽语,半条街的人都被惊动了。
有人胆小,去叫了巡夜的兵丁。等巡夜的兵丁赶过来,那个自称程伟的人已经踹了吴推官家的门,持着腰刀骂骂咧咧进家了。
可怜吴推官只是个没钱的京官,住的地方又破又小,还是赁的,大门一点儿也不经踹。
兵丁大惊,被左邻右舍催逼着,啰啰嗦嗦进了吴家,“什,什么人?不,不得无故惊扰良民……”
屋里响起一声惨叫。
兵丁差点儿吓尿了。
一个人影从上房跑出来,口中骂骂咧咧,“小子,目中无人,敢和我穆王府过不去,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兵丁胆小惜命,见那人手中有刀,刀上有血,哪敢上前去拦?眼睁睁看着那人跑出院子,才壮着胆子大叫大喊,“抓贼啊,抓贼啊。”
屋里,吴推官倒在血泊中。
兵丁和邻居战战兢兢推门进来,看到血泊中的吴推官,都吓了个半死。
吴推官面如金纸,苦笑道:“惊扰诸位街坊邻居,实是吴某的罪过,对不住,对不住。”
“吴推官,这是怎么回事?”邻居们七嘴八舌的询问。
两行热泪从吴推官腮边落下,他伸手抹泪,叹道:“诸位高邻请不要再问,吴某实在不忍心连累大家。唉,权贵不能得罪啊。”
☆、018
“权贵不能得罪?吴推官,你得罪哪位权贵了?”邻居中一位行商的卢先生问道。
他今天出城进货,天黑透了才回到家,对今天发生的事还一无所知。
另一个邻居伸胳膊捣捣他,示意他不要再问了。卢先生便知道自己方才问的话不对,赶忙说道:“瞧我,尽问这些不相干的做甚?快快请大夫治伤才要紧。”
“对对对,治伤要紧。”众人跟做梦才醒似的,都是连连点头。
吴推官少气无力,“唉,诸位高邻,我伤得其实不重,自己拿金创药抹上也就是了……”
“自己抹哪行,流了这么多血!”众人七嘴八舌,纷纷反对,“必须得叫大夫啊。”议论起哪家的大夫可靠,哪家的大夫善治外伤。
吴推官又被众人劝得好了点儿,听了这话却又哭了,“诸位高邻,莫难为我了。一则我是个穷官,京城的大夫请不起,二则……唉,人家本就是来教训我的,我若这便去请大夫治伤,岂不是显得毫无悔改之心,更让贵人着恼么?”
吴推官是个斯文人,又受了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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