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不能跟神明沟通,永远得不到神明的赐福。
陶瓦摸着手臂上的一块疤痕,因被狼撕咬去了一大块肉,这疤痕往里凹陷成一个深坑,如同大地上那些不长草的癞疤,难看之极。他到现在都没敢把这个疤痕露给大巫师看,怕大巫师嫌他不再圆满,恐得罪神明,会要了他的性命。
大巫师的脾气,真是越来越难领会了。
树叶子一层层变黄,打了卷儿被风刮落,树下堆积起厚厚的树叶毯子,一脚踩上去沙沙作响。
陶瓦披着兽皮盘腿坐在草棚中,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陶窝受不住这股压力,悄悄躲出了草棚。
日日一天天过去,交换很热闹,可除了跟他们有陶部落交好的大鹰部落、骨茅部落,竟然没有一个部落过来交换陶器,连询问的都没有了。
陶瓦实在忍耐不住了,他觉得心底里的火焰要拱出来,快把这块大地烧成灰烬了。
派人去各个部落打听了,得回的消息竟然是他们今年不想换陶器。
什么叫今年不想换陶器,以往不都求着有陶部落要交换的吗,这么好的陶器不是越多越好吗,怎么今年不想交换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再让他奇怪的,炎族、狼族、流水部落这些跟他作对的部落竟然一个都没有来参加交换,此事非同寻常啊。
他原还想着再叫有盐族不交换盐给他们,让他们一个个没有力气,然后慢慢死亡。
可人家今年索性不来交换了。
他想好的立威,羞辱全都没用了,就像一滴水落进了大河中,连个圈圈都没有冒出来。可怜他胸膛里一股气快要炸了,绕了几圈竟找不到出口,只得把陶窝叫进来,狠狠骂了一通,再逼着他去打听。
“不好了,陶瓦巫师,不好了。”陶窝跌跌撞撞奔了进来,大口大口喘着气,脸色煞白如同遇见了鬼。
陶瓦只觉心火顶到喉咙口,一说话就要喷出火来了,嘴唇上火燎火燎,起了一排火泡。他狠瞪了一眼陶窝,深呼吸两口,作故镇定训斥道:“好好说话。”
“陶瓦巫师不好了,不好了,炎族竟然烧出陶器来了。”
“什么!”
陶窝观察着他的脸色,咽了口唾沫,硬是说道,“陶器比我们的大,比我们的厚实,比我们的好看多了。”
“你说什么!炎族烧出陶器来了,此事当真!”陶瓦一跳而起,上前揪紧了陶窝的兽皮,盯紧他的眼瞳,声音尖戾中夹着一丝颤抖。
“是的,我是跟白水族的人打听的,他说各部落间都在偷偷流传,炎族烧出陶器了,秋季交换大会结束后就去炎族交换。”陶瓦抿了抿唇,垂下眼皮呐呐言道。
“炎族,炎族,这个炎族倒底什么来头,总是跟我们有陶部落作对。”陶瓦一把甩开陶窝,一拳砸在草棚支柱上,震得顶上的枯草簌簌而下。
陶窝缩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只知道这个炎族以前是有熊部落,再多的就不知道了,其他部落也不知道。”
“蠢货,都是蠢货,给我再去打听,一定要打听清楚这个炎族。”
陶瓦嘶哑的吼声从草棚中传了出来,吓得路过的族人拉紧兽皮一溜烟跑远了。
原本停在草棚顶上的两只麻雀扑啦啦冲向了远处的一根枯枝。
***
从春到秋,婆婆们已织完足够部落每个成员一身的羊毛衣裤,羊皮袍子也制作了许多。
趁着天气晴好,简华打算来擀几条羊毛毡毯。
羊毛毡柔软舒适,冬暖夏凉,或垫或盖都可,简华到现在都怀念家里炕上使用了十多年的羊毛毡,脏了用刷子醮水刷一刷,在太阳底下晾干掸掸土,还是那么柔软。
没有竹条,她用了柳条编织了一张长方形的席面,擀羊毛毡就放在了这张席面上。
再用稍粗的柳枝绕上弦做成弹毛弓,架在席面上。
晒干的羊毛被弹得絮花乱舞,如同飘雪,娃娃们围在一旁,尖叫欢笑着,不停用手接着飘落下来的羊毛絮。
把羊毛弹松后,就用一块木板子,轻轻拍匀,整理成大小合适的长方形。
铺好毛,此时就需洒水,用干草扎成的小帚沾了水喷洒在羊毛上,使得蓬松的羊毛凝结起来。
喷完一道再接着弹毛,再次喷水,数道工序后,凝结的羊毛毡到了一定厚度,然后用双手挤压平整,再连席子一道把羊毛毡卷起来,用绳子捆成卷。
接下来最最重要,也最最辛苦的,这羊毛卷要像擀面杖一般,反复擀动捆实,把里面的毛毡压瓷实了。
简华擀了两道,就被木牛大叔接手过去,俯着身反反复复擀动。
几十道后解开席子,把滚烫的热水淋到羊毛毡上,再卷起擀动,从左到右,从右到左,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各种卷法,务使羊毛毡瓷实。
这叫洗毡。
洗完毡后,一条平整的毛毡就成了,搭到架子上暴晒。三日后,洁白如雪的羊毛毡干透了。
细瞧,在阳光照耀下,每一根羊毛都如银丝般闪闪发亮。
尚者看不见,但不妨碍她的喜欢,摸着羊毛毡喃声笑道:“真柔软啊。”
简华把做成的第一条羊毛毡给了尚者。
第129章虎毛大叔报信
族人们看到这样的成品,更把目光放向了草原上的卷羊,可了劲地围捕,可渐渐的,卷羊群见不到了,角牛群马群更是不见了踪影,大草原变黄了。
简华命令族人大量收割干草,晒干贮存作羊马的过冬粮。
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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