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立他为皇储,你怎么看?”
裕王妃讶异一怔,也说不出来是高兴与不高兴,喃喃道:“皇上为何忽然说到这个?祁儿并无过失,一直用功努力,朝中声誉也好,倘若另立幼子,只怕有违祖制,也容易伤到孩子们的心。”
楚昂不置可否,默了默:“那此事便暂时搁置,太早册立皇储,倒还叫兄弟之间生了情分。择日让楚祁和楚邝搬去清宁宫,立储之事日后再议。”
清宁宫是某种意义上的太子东宫,只不过因着这几十年的空置而失了用处。楚邝是张侧妃生的二皇子,现年七岁,如何却叫他与祁儿同住?
裕王妃秀眉微蹙:“怎的邝儿也去,可是她与皇上提的?”
楚昂闻言略有愠色,却不想破坏此刻的融和,便只作淡漠道:“按祖制,七岁上的皇子不宜再与母妃同住内廷。清宁宫环境清幽,适宜读书养性,在皇储册立之前,朕的皇子们都会住在那里。”
王妃望着他:“主意是不错,但大臣们岂能容你拖到那时候?”
他却洞悉她的不安,炙热的气息喷洒她耳畔:“他们容与不容又能耐我何?如今朕是皇帝,一点儿家事还做不了主么?”说着,俯下薄唇,沿着她秀致的锁骨徐徐往下,停在山花之处:“你不高兴了?这是朕的主意,与她无关。待过上些日子,再聘讲官在撷芳殿教习,你的邹儿也去,也免得再怨朕疏于管教。”
他这样俯视着,长眸间的鼻梁便显得尤为英挺。拱得她难受,忍不住把身子迎起来:“皇上既这样说,可见……嗯,是已经定好人选了?”
“翰林院学士方卜廉学识渊博,为人刚正不阿,可担此任。至于武学,朕的意思是……”楚昂的眼前掠过进宫那个雨夜宋岩端正的面孔:“委任东平侯府大公子。对了,朕上次命去老宁王府道贺,可有探得甚么口风?”
“到底与皇上的母后是姐妹同根,语气里透露出是维护皇上的。”他手上不停,裕王妃声音娇娇切切嘤咛。
楚昂更添了几许志在必得的冷芒:“东平候府这些年因为朕的关系,其间隐忍的滋味必定也是艰难。过几日你宣召他夫人进宫,据说皇兄驾崩那天晚上得了一对龙凤胎,你叫她抱进宫来看看。”
才刚生呐,现在就看,看能出什么。但他这样说,却叫裕王妃心中踏实下来。
皇上这番话的言下之意是要补偿东平候府,而若重新启用东平侯府的话,宋家在军中便有了势力。皇上叫自己看他家小丫头,无论是给楚祁看的,还是给楚邹看,将来总不离自己所出,东宫之位早晚还是自个孩子的。
裕王妃这样想着,见丈夫那里早已蓄势待发,身子便不自禁憨软下去。楚昂今夜似是兴致浓厚,采撷之频,使她分神无力,渐渐就只是尽心迎奉。一直到忙碌到深夜子时,才双双精疲力竭地相拥睡去。
第二天便起晚了,破天荒的没去早朝。从大行皇帝驾崩就接连不停忙碌,大臣们也都累了,便是罢一天早朝也无妨。
楚邹一大早就穿戴整齐来找娘亲,一个人在坤宁宫前的台阶上玩耍了许久,才看见父皇环着母后的腰肢从内殿走出来。
没有半夜被张侧妃叫走。他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像个大人赏识小孩一样的冲楚昂鼓了鼓腮子。
楚昂不由调侃地看向王妃,王妃晓得他指的是昨晚那句“儿子是小情人”的话。
她今晨心情久违的通透,眉间眼角都是娇好颜色,问楚邹:“你用早点了没?”
楚邹点点头又摇摇头。
小顺子代答道:“回皇后娘娘,四皇子两眼一睁,衣裳一穿就骨碌下地来找皇上和您了。”
小顺子会讲话,一声皇后娘娘叫得裕王妃心情好。
宫女们摆膳布桌,几样小菜是王妃吩咐李嬷嬷从小灶上做的。李嬷嬷是她从娘家带进宫来的老仆,这些年把楚昂的口味养得刁钻了,进宫一个多月难得吃上一回这样可心的早点,也没有太监侍立在旁监督,倒像是一小家子其乐融融。
宫人们见皇上这样尊宠皇后,一个个脸上也都漾着喜庆,把整个坤宁宫的早晨点缀得盎然生机。
“哟,姐姐今儿起晚了,现下才用早点呐?”忽而殿外传来女人银铃般的笑声。
裕王妃正在给楚昂夹菜,抬头便看到张侧妃衣容鲜丽地牵着二皇子楚邝走进来。
王妃的身材偏婉柔,张侧妃却是张扬而饱满的,她比王妃晚二年进府,年岁亦小一岁。天生很懂得打扮,就好比她那个会拿乔的脾性,走到哪儿都自带光彩。
楚昂正在喂儿子喝汤,闻言动作一顿,抬眸望过去。
锦秀着一袭淡绿宫裙,牵着两岁的小公主楚池随在张侧妃身后。
“父皇~~”楚池一眼看见父皇,便忙不迭娇滴滴地扑了过来,在楚邹和楚昂之间很自然地隔开。
这个小妹妹特别会讨父皇的欢心,每次她一来,父皇就把自己忘记了。
那勺子顿在楚昂的手上,楚昂低下头看女儿,楚邹卯了卯小嘴儿,只好自己凑过去把汤喝了。
“小公主您慢着点。”锦秀跟到楚池身边,低头看了眼年轻英武的新皇帝爷,羞赧地低下头退后两步。
司礼监掌印太监戚世忠把桂盛派去孙皇后身边,锦秀则自请去了张侧妃的景仁宫。锦秀的命是戚世忠手上留下的,戚世忠倒也不怕她出幺蛾子。
锦秀自此便彻底在隆丰皇帝的淑女名册中抹除,重新脱胎换骨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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