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甚为上心。”
可不上心吗!王夫子是专门讲三礼的,一心盼着能将皇长子教导为一代明君,最好能取当今陛下代之就更好了。
带着这么大的期望,王夫子教导起夏侯昆真是尽心尽力,也正是这位老先生直接让夏侯昆领悟了“装病”的奥秘。
一听要请这位老先生回来,夏侯昆连忙端正态度,表示自己还想再去练一会儿剑法,巩固一下昨日的学习成果。
捧着礼服进来的风荷差点被他撞得仰倒,幸而程俊在后面扶了一下,才避免了这场悲剧。
“殿下这是怎么了?”风荷抖开礼服,问道。
夏侯昭道:“他呀,就想着玩呢。”
“殿下还小呢。”风荷劝道。她可比别人看得明白,若不是有了小殿下在天枢宫里跑来跑去,这空荡荡的宫阙该是多么寂寥啊。
风荷如今只盼着陛下和严将军成婚之后,也能快些诞育后代,到时候这天枢宫就热闹了。
她展开手中的礼服,让宫人们帮忙撑起襟袖,请夏侯昭验看。
“陛下,这是刚刚制成的礼服。”
夏侯昭放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来,走向风荷。这件礼服以玄色为底,上面用红线绣了九只凤凰。
风荷又指着程俊手中捧着的头冠道:“陛下你看,这冠上嵌着宝珠,正可谓:九凤捧日。”
这礼服是风荷精心设计的,连缝制都是她日日跟在一旁盯着绣娘完成的,历时一个月终于做好,风荷马上就捧到了夏侯昭的案前。
夏侯昭伸手拂过那细密的凤凰纹饰,笑着道:“很好,我很喜欢。”
风荷一听更高兴了,怂恿着夏侯昭试一试。
程俊也在一旁帮腔:“陛下,你试试呗,万一有不妥的地方,还能修改。”
夏侯昭见他们为自己的婚事忙前忙后,不好意思推辞,到底还是由着风荷为自己换上了礼服。
守在殿外的程俊远远看到带着侍卫巡逻的严瑜,眼睛一亮,高声道:“严将军,严将军。”
严瑜听他唤得急,还以为有什么要事,连忙挥挥手让下属自行向前,自己匆匆走了过来。
“程典监,可是有什么事?”
程俊不过是想到殿内正在试装的陛下,特意留了严瑜下来,哪会有什么事情要说。不过他既然敢叫住严瑜,自然也有法子将话圆过去,不过片刻就有了主意,笑道:“严将军,刚刚皇长子殿下求陛下松一松课业呢。”
果然一听有关皇长子的课业,严瑜立刻紧张了起来。他在夏侯昆身上如此用心,一是受到了陈睿的言传身教,二也是为了让夏侯昭放心。若是他教不好夏侯昆,岂不是给夏侯昭添了麻烦。
想到此处,严瑜连忙问道:“皇长子殿下可有说因何要求减少课业?”
程俊若是自己说了,可不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他哪里肯,只笑着道:“严将军不如面见陛下,询问一下陛下的意见。”
程俊也不等严瑜回应,自行朝着殿内道:“陛下,严瑜将军觐见。”
殿内传来一声低低的轻呼,严瑜不由得看了程俊一眼。对方早就恭恭敬敬地垂下了头,将暗笑的表情遮了过去。
风荷惊呼了一声便立刻捂住了嘴,看了看夏侯昭的表情无异,才松开手低声问:“陛下,是否要换了衣服,还是让我去请严将军稍后再来?”
夏侯昭摇摇头,道:“无妨,请他进来。”她知道风荷是怕自己害羞,不过鲜卑族本来就没有婚前不得相见的习俗,因此夏侯昭也不甚在意。
一看到严瑜进殿,她便笑着道:“东刻吕说要拿大棒子戏弄你呢。”
严瑜根本没听清夏侯昭说什么,低了头应道:“那便由得他去好了。”
他不敢抬头,刚刚那一眼已经足够惊艳。
身着玄色礼服的夏侯昭,回眸轻笑。那一瞬间,严瑜感到整座宫殿都仿佛飞到了云端。他只能听到自己一声比一声响亮的心跳。
刚才还有些惴惴不安的风荷看到严瑜这反应,立刻偷偷笑了起来。
夏侯昭轻轻看了她一眼,朝着严瑜道:“东刻吕毕竟年纪还小,我看就让他五日一休吧。”
“是,是。”严瑜喏喏应了。
风荷“嗤”地笑了出来。
严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退出殿去的。
等到了成婚那日,严瑜和夏侯昭两人都穿着礼服坐在西郊祭台旁的青帐内,国巫大人亲自为他们登台祈福。
骨铃声响,阳光落在远处起伏的山峦上,夏侯昭忽而听到了一声熟悉的笑声。她站起身来,极目望去,群山苍翠,白云依依,却不见那人踪影。
坐在青帐另一侧的太上皇轻声问道:“昭儿,你在找什么呢?”
夏侯昭摇摇头,重新坐下。玄衣之下,一只手轻轻伸了过来,握住了她的右手,夏侯昭心中一暖,回首微笑,也握住了严瑜的手。
依照鲜卑族的风俗,坐帐之后,普通的新婚夫妇还有骑马绕车之俗,即新郎上马绕着新妇所坐的牛车奔驰三圈,祈求福瑞。
程俊却牵来了两匹骏马,严瑜先扶着夏侯昭上马,然后自己翻身跃上马背。
国巫大人朝太上皇道:“并辔而行,伉俪情深。看来孟格娅还挺喜欢这个小女婿。”
太上皇点点头,道:“她这样欢喜,我也放心了。”
一双佳偶绕着祭台奔跑了三圈,夏侯昭暂且勒马止步,朝着严瑜道:“我们就这样回家吧。”
严瑜点点头,柔声道:“好,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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