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走出这里了。”
夏侯昭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么一点点自知之明,点头道:“沈将军,在你下令要养鹰人操纵霜羽鹘杀我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今时今日的结果了吧。”
若不是他生出这样一个念头,导致身在飞霜野的夏侯昭察觉到异样,及时带着墨雪卫及王晋和陈睿回到帝京,也不会这么快纠集起抵抗的人马。
或许乐阳长公主的谋划已经成功了也未可知。
“不错。你如今是胜者了,也当拿出一些胜者的气魄来。”沈泰容道。
他口气颇有不屑,李罟最是气盛,喝道:“沈泰容,我劝你说话小心些。”说着便抽出自己腰畔的宝剑——信州大捷之后,他得了夏侯昭特许,是除了墨雪卫之外,唯一可以携带墨雪剑的人。
因此在帝京的时候,李罟总是随身带着这把宝剑,以示李家对夏侯昭的忠诚。
夏侯昭伸手拦住了李罟,沈泰容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又何必与他争执。
她心平气和地问道:“看来何为胜者的气魄,还要沈将军教我。”
“裴云已经与我和离,不要将她牵扯进来。”沈泰容终于说出了他心底的话。
“好,我答应你。”这不是什么大事,何况夏侯昭本来就没打算对裴云做什么。
这一世的裴云,不过是帝京风云中不起眼的一个小卒,还不值得她多用心思。
可是沈泰容觉得她应得太快,道:“初怀公主殿下,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就莫要糊弄我了。”
夏侯昭被他气笑了。
“怎么,你觉得孤一定要对她这些什么才甘心吗?”
沈泰容道:“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裴云,我原本以为是为着我的缘故,后来我才发现并非如此。你从心底就不喜欢她,明明有两个陪读,却从来都只倚重王家小姐。”
夏侯昭不知该笑他没有自知之明,还是还是该为他竟能看出自己的想法而惊异。
在她的身后,李罡和李罟兄弟两个人都忍得好辛苦,十分想呵斥沈泰容,只是看了眼严瑜淡然的神色,他们还是把这边的话咽了下去。
夏侯昭微微抬起下颌,用一种蔑视的眼光看着沈泰容,道:“那好。孤便要将她治罪,你又能奈何?”
夏侯昭没有想到沈泰容还真给出了一个答案。
他直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布衣,用一种慨然赴死的态度,道:“我知道你这么多天没有来这里,正是犹豫如何处置我们母子。你如果答应我的要求了,我便为你解决一半的麻烦。”
他昂起头,朗声道:“只要你放过裴云,我便在这里自绝性命!如此,你也不必担心天下的议论。”
这是沈泰容在这间陋室当中苦思多日才想到的一个法子。
虽然大燕王朝的皇位争夺历来血腥,但是圣上登基以来一直是一位宽和仁厚的君主,作为他亲定的继承者,夏侯昭如果大开杀戒,也会受到非议。
最好的结局便是乐阳长公主和沈泰容这些人自杀,一方面为夏侯昭解决了心腹大患,另一方面也无损于她的名誉。
可是沈泰容没有想到,夏侯昭并不领情。她冷冷笑道:“怎么?你真的以为孤会害怕别人说什么吗?”
在沈泰容惊异的目光中,夏侯昭霍然起身。她伸手从身后李罡的手中取过弓箭,弯弓搭箭,直指沈泰容。
“孤便是此时此刻将你射杀于此地,又有谁敢当面多问一句?李罟方才说的对,沈泰容你莫要太高看了自己!”
“你……”沈泰容发现自己无法批驳这番话。的确,此时的夏侯昭已经掌握了大燕国中的至高权柄,又是站起来道义的一方,杀他和乐阳长公主易如反掌,便是有人私下议论她冷血无情,又会对她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
李罡的弓箭皆是宝器,斜射的日光落在上面,,反射出鎏金一样的光彩。
而夏侯昭的手也很稳,那锋利的箭尖直指着沈泰容的双眼,仿佛下一刻就会射出。
他感到自己的双膝战战,几乎就要支撑不住了。幸而身上的袍子十分宽大,室内的光线又很暗,这窘迫的情形才不为人所知。
夏侯昭续道:“有的时候,死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如果你不想死的那么痛快,孤不介意让你尝尝车裂凌迟之刑。我便给你宝剑,望你能死得像一个战士。”
夏侯昭这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她也不再等沈泰容的回应,将弓箭还给了李罡,转身走了出去。
严瑜拿了一把宝剑递给沈泰容,也跟了出去。
“嚯,方才我真以为公主会动手呢。”李罟咋舌。
“不会的,公主才不会想要自己的双手,沾染上懦夫的血。”李罡目力极佳,旁人瞧都不清楚,他可是将沈泰容刚才怯懦的样子都收入了眼底。从前他就和沈泰容不对付,如今,只剩下了鄙夷。
兄弟两人说着话,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哐当”一声,继而又是一阵崩溃的哭声。
李罟撇了撇嘴,道:“连死都不敢,果然是个懦夫。”
夏侯昭朝夏侯邡道:“看来他是不敢用剑了。叔祖,便烦劳你派人送一杯毒酒和三尺白绫给他,如何选择都由得他。”
夏侯邡应了,低声将事情布置给身后的随从。
其余墨雪卫也都等在一旁,接下去夏侯昭便要去见乐阳长公主了。
她忽然叹了一口气,向严瑜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乐阳长公主执意要我嫁给沈泰容。”
严瑜道:“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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