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时不时的怂恿,还不如干脆送他北上,一展宏图。
事实证明,她的这一决策的确是正确的。李罡用他的战绩向世人证明了初怀公主麾下,勇将辈出!
“李罡是飞鹰,我又岂能因为一己之私将他留在帝京?”
夏侯昭摇摇头,道,“如今陈睿和阿莫林都是曾在边疆立下战功的大将,若有不测,也能委以重任。但等他们年纪渐长之后,大燕军中,却无后继之人,此情不可不虑。李家固然算不上毫无异心,李罡本人却可托赖。”
“殿下绸缪百年,又深为李罡考虑,确是不易。但殿下也要知道,今日送了李罡出京,明日还会有王罡、赵罡、张罡……到了那时,您又该如何处置?”
这番话显然在严瑜的心中盘桓了许久,此时说来,字字掷地有声。
出城的时候夏侯昭的酒已经醒了一半,到了此刻,在严瑜的逼问下,那剩余的醉意也烟消云散,不见踪影了。
但她越是清醒,越是茫然。严瑜既然明了她送李罡出京的缘故,自然也该知道,她实是不愿在婚事一事上做出任何举动。
她不想成婚!不愿成婚!也不能成婚!
“大哥,即便有再多的人出现,我也不会成婚的。人人都说,大燕朝的驸马难做,可若是做了皇太女的驸马,那是连命都会丢的。”夏侯昭道。
这的确是她的心里话。历数大燕朝的驸马能得善终者少之又少。而几位曾经参政的公主,都曾经历锥心往事。
惨烈如兴宪公主,未婚夫被自己的兄长派出刺客谋害。刚烈如南康公主,在得知太子兄长以自己的婚事来威胁父皇,毅然身赴祭台,昭告天下与神明,誓不成婚。哀婉如兰陵公主,刚刚成婚,驸马就身染重病,不过半年便撒手人寰。
逝者已逝,她们留下的凄美故事却并未消失。
方才帝京之中的旖旎气氛早就消散殆尽,夏侯昭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既然一早知道结局,何必……何苦?”
何必要从那些居心叵测的中间找寻良人,何苦要拖累那些本来不愿与皇室联姻的有志少年。
这是夏侯昭从未告诉过别人的想法,今天终于在酒意和严瑜逼问的双重作用下讲了出来。
若是换了一人恐怕只能听出她对于自己婚事的无措,而在严瑜听来,却隐隐体察到她话语之间的悲凉。
悲凉?
严瑜望着马上的夏侯昭,她还不到十五岁,正是如花一样的年纪,为什么会有这样悲凉的心境?
他的脑海中有什么飘了过去,但眼下并非细究此事的良机。他深吸一口气,道:“殿下,您可曾想过,如果您不成婚,那在争储一事上,便是留了莫大一个空隙给对方。”
“是啊。”夏侯昭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她回望帝京,城内的灯火越过高高的城墙将那一侧的夜空映亮。在那里有刚刚结为夫妻的秦王夏侯明和王雪柳,尽管在旁人看来,雪柳的选择并不明智,但无论如何,她实现了自己的夙愿。
而对于秦王夏侯明来说,这一桩婚事乃是稳赚不赔的美事。只要有王家做他的后盾,圣上总会解开他的圈禁令。
与此相比,尚未成年的夏侯昭就等于少了几分筹码。这也是丘敦律等人积极为她谋划婚事的原因之所在,只要夏侯昭有了一个家世说得过去的驸马,自然抵消王家的影响。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夏侯昭本人并不想成婚。她曾经犹豫过,但在皇后有了身孕之后,这个主意就越来越坚定了。
“若不是母后有了身孕,恐怕此事还不容易得成。但有了弟妹之后,想来臣工们也不用为后继者担心,”夏侯昭语气轻松地道,“我成不成婚,又有什么关系?”
严瑜说出之前的话时,本是凭着一股意气。但当他听完夏侯昭的言语后,心却忽然静了下来。他明白了,夏侯昭是真的不想如夏侯明那样,从著姓大族中选择一个配偶,以期在政治上获得更多的帮助。
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他该怎么做,她才不会再发出这样悲凉的喟叹?
在雪柳最后一次离开芷芳殿的那天,夏侯昭在校场上练了整整一天的剑;在送安秀离开信州的第二天,夏侯昭独自一人在帝京的城墙上站了两个时辰……严瑜只觉得她的身影无比萧索,如今方才明白,那时夏侯昭的心中恐怕便怀着和当下一样的心情吧。
他抬起头,将最初的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殿下,末将陪着你。我陪着你。”
夏侯昭看着他,道:“大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严瑜毫不避让地迎着她的目光,道:“殿下,您若只是不想成婚,那末将今夜所言,只是身为墨雪卫的誓言。无论发生什么事,末将都会守在您的身边,看您入主东宫,助您扶危济困。您若是对婚事心有疑虑,末将……我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夏侯昭轻轻笑了,她的脸上已经全无醉意,可是一双眼睛依旧泛着柔柔的波光。她道:“大哥,你这又是何苦?”
你又何苦要将自己赔进来?你又何苦放弃我为你选好的路?你又何苦逼着自己卷入天枢宫的风云?
身为墨雪卫的统领,当然要与夏侯昭同生共死,但这毕竟与结为夫妻不同。
成为了皇太女的驸马,对于很多人来说,或许是进幸之路。但夏侯昭深知严瑜并非钟情权力之人。
严瑜摇头,慢慢地道:“什么是苦?殿下选了自己要走的路,而末将也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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