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游端起杯子胡乱地喝了一口水,勉强自己把语气镇定下来:“其实她也不算误会,毕竟你确实有过一个白人女朋友。”
石新雨退回去的手,握住她玲珑的膝头:“不是的,她们不算女朋友,不是恋爱,我跟她们也从来没向别人承认过——”
他还没说完,手就被祝安游从膝上挥开了,伴随着玻璃碎裂的清脆声音。
是他买的那只六角杯子,被她在动作之间给不小心摔了,一分为二碎在地板上,夹带着一片凌乱的水渍。
“我知道了,她们不是女朋友,是你的情人。”祝安游笑着说,“国际情人,港岛情人,可能还有别的。而我呢,是不是你的周末情人?是不是我也不会被承认?”
她一时间仿佛失去了对他的那种全然信任。
他回来后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那些思念和感情,她是不是也不能全部相信?
虽然,话刚出口,她也觉得自己有点过火了。但收不回口。
此时此刻,就好像有恶劣的小动物从她体内窜出来,肆意碰碎她平日里心爱的东西,不管不顾,只图一个爽快。
任性的背后,也许是自私,也许是恐惧。
石新雨深吸一口气,望着她道:“怎么会呢?你想,如果我现在真有什么想瞒你,以我的能力,也不会给你玩到手机。游游,那些都是过去了,除了这个,我再没有骗你,你信我好吗?”
“时间到了,你快走吧,不然来不及。”祝安游却不看他。
她仿佛是要远离他的样子,让石新雨忍不住伸直了蹲着的双腿,倾身握住她的肩膀,强行向她的小小红唇吻过去。
祝安游的小脑袋被挤在沙发背的边缘间隙里,挣扎不动。
他亲得很用力,就像数月之前,他们重逢那天的晚上一样。
不可否认,她很喜欢。但是这种喜欢,却也让她此时更加烦乱。
祝安游双手抵着他的脸,手指使劲抠着他的下巴,趁他换气的那一瞬,拼命将他推开。
他“嘶”地一声。
石新雨右脸下方,横着划过一道不短的细痕,细细的殷红迅速从里面均匀地渗出来,形成一道红丝线。
祝安游一怔,低头看自己的手。
是方才正在剪的无名指指甲。剪了一半,正有一个尖利的边角。
“对不起。”她低着头说。
石新雨看了看自己指腹上触到的淡淡血迹,笑了笑:“没关系。你帮我清理下吧。”
祝安游却不看他,拒绝道:“不了,家里没有药,门口有急诊室,专业一点。你快去,然后去赶车吧。”
石新雨站在那里,失望地看着她:“真的想要我现在就走?”
“嗯,对不起,让我冷静一下。”
长长一段沉默之后,是轻轻的脚步声,轻轻的关门声。然后只留下窗外淡淡的雨声。
祝安游后悔起来。她几乎想要跑出去留住他,但是终究没有起身。
收起双腿,蜷在沙发里,两滴眼泪掉在袖口边缘,凉凉的。
她想起了祝明堂和田梅梅的那一次次争吵。她觉得自己今天就跟他们一样,无法控制的无理取闹,无法打理的混乱情绪,令人讨厌得很。
还有从前,她对石新雨的那些,也令人讨厌得很。
慢慢收拾了杯子的尸体。午饭只草草吃了两口。
接着收到了两条微信。
一条是石新雨的:“我到宴席上了。晚上给你电话。”
她打字道:“你的伤处理好了吗……”
想起自己之前的拒绝,觉得这句话十分虚伪,便又逐字删掉,回道:“好。”
另一条,是个同学的。玩得还不错,同城,时常一起聚。微信是约她下午出去逛街,说有家商场今天超级无敌优惠。
祝安游回道:“下着雨呢。”
对方很快回过来:“又不大,你以前也不介意的啊。哦,我知道了,最近我们好像总是约不出来你啊,肯定是有情况。算了,那我们就不当电灯泡了,良心发现改主意了就再找我。”
“好。”祝安游怔怔地回了一个字过去。
下午待在家里看资料,看不下去,便看小说,可也看不下去。反反复复间,天光就暗了又暗,终于沉到了寂寂的黑。
田梅梅打电话叫她注意保暖,说冬天了,女孩家千万别“要风度不要温度”。
她嗯嗯嗯地答应。
无味地吃着中午的剩饭时,接到石新雨的电话。
却也没多说几句,只问她吃了什么,下午做了什么,电话里便有人在笑着喊他名字,他便应着去了。
挂电话之前他说“不要多想”。
祝安游听得出来,他的语气有些疲惫。她放下手机,捏着饭勺,心里涌起愧疚,以及淡淡的像是自卑的东西。
以前自己不是这个样子的呀。
还是说,经历过了挫折,就再也变不回来了吗?
无论人如何改变,无论快乐烦恼,时光总是一页页掀过。
十一月下旬,方乐的酒吧街开业。
滴溜溜忙着的是她的经理们。作为老板,她倒是闲适,在楼下招呼了一阵,就晃着一杯玛格丽特,走进二楼观景包厢,跟祝安游闲聊。
“小钟汉良,看到没?”方乐指指楼下吧台中央,那个正在表演调酒的清秀男孩子。
祝安游点点头:“看到了,可以上模仿秀。薪水不低吧?”
“当然,他手艺不错,又是一个活招牌。——咦,你今儿怎么笑得这么假呢?小安游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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