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处,慕容谐派人将两人还有朱娥给接回去。来人待韩氏十分用心,似乎这位才是真正的夫人似得。韩氏也不谦让,傲然领受。看的贺楼氏痛恨不已。朱娥在车上显得有几分无精打采,她路上受了些苦。在车里头听到动静,撩开车廉看,就见着外面集聚着一群人。
“夫人、夫人冷静!”
“你放开我,这个老寡妇真是太不要脸了,一路上说我吃她儿子的,穿她儿子的。这会凭甚么她先走?!”
“夫人不要做傻事!”
一声高声尖叫过后,马嘶鸣不已,朱娥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贺楼氏的惨叫。
“啊——!”
朱娥这下脑子里头的迷糊都被这声惨叫给吓清醒了,自个跳下车,扒开人堆进去,就见着贺楼氏抱住腿在结冰的地面上大叫。
方才贺楼氏要拉住韩氏的马,众人去拦,结果贺楼氏自个一不小心踩到没有被铲除干净的冰块,重重摔倒在地上,一条腿摔的很厉害,疼的满地打滚。
原本毫无动静的马车终于有了动静,车廉从里头被人掀开。露出韩氏略带疲惫的脸来,哪怕路上受了点苦,也依然风姿绰约。
她盯着地上大声叫喊翻滚的贺楼氏,眉头皱了皱,她看向四周,喝道,“还看着作甚?抬起来找医官啊!”
众人原本惶惶如同无头苍蝇,听到韩氏这句,这才恍然回过神来,找来担架,七手八脚的将贺楼氏抬上担架,送到另外一辆马车里。
韩氏的目光在场扫过了一圈,落到朱娥头上,“你阿家已经去了,你怎么还呆着?”她蹙眉沉声发问,威严十足。
朱娥这段日子和贺楼氏一道被她压制的有些厉害,以前还颇为看不起她,现在却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听到这话,连忙转过身追上去,心里嘟囔着又不是她什么人竟然还对她发号施令。嘟囔着想起了段兰。
刹那间,朱娥的眼睛都亮了。这位兄长虽然和她同父异母,可最是疼爱她,到时候他回晋阳,她就要这位阿兄给她撑腰,到时候韩氏还不得乖乖的给她老实下来。
她想的开心,不知不觉的就跟上了贺楼氏的车,和贺楼氏坐到了一块。贺楼氏疼的脸色煞白,见着儿媳眼光飘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顿时气急,伸手就打了她一下,“你又在干甚么!我都疼成这样了,你竟然还敢走神?”
朱娥被疼的直呲牙,她向后退开一步,瞪着疼的满脸扭曲的贺楼氏,“又不是我叫你摔倒的!再说了,我不是在这里么,你打我作甚!?”
贺楼氏气得魂都要出窍,想要过来教训朱娥,偏偏一条腿动不了。朱娥气的涨红了脸,瞪圆了眼睛,“我阿爷是不在了,可我还有阿兄呢。你这么对我,小心我告到我阿兄那里去,到时候谁也不好过!”
“你!”贺楼氏双目几乎要凸出眶外,狰狞可怖。她喘息了好几声,躺在那里,喉咙和破风箱一样赫赫的喘息。
朱娥见着贺楼氏死死盯着自己,心下一阵害怕,后悔不该看热闹过去被韩氏抓了差。这个面目可憎的疯婆子,难怪慕容将军这么多年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清漪已经得到了韩氏回来的消息,她早早令人将门前道路的积雪清扫干净,甚至连下头的结冰都一块铲除。她带着人迎接韩氏,韩氏的车马很快来了,车停下之后,韩氏自己掀开车廉,见到站在外面的清漪,她愣了愣,而后低下头来轻轻念了声佛号。
“还好,你没事。”
她对清漪伸出手臂来,清漪扶住她,搀扶着她从马车上下来。
“六藏派出去的那些人,该赏。”韩氏道,“终于赶在段兰破城之前把你给救出来了。”
“阿家说的对,若不是那些侠士,我这会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清漪垂下眼眸来。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她也听说了,段兰行事毫无顾忌,洛阳几乎都要成个空城了,皇帝本人都已经做了俘虏,更何况其他宗室?
清漪睫毛轻轻动了几下。
“掳掠你的那人是谁?”韩氏转头看她。
清漪慌忙低下头来,不敢看她,“……这个儿也不太清楚。”
韩氏见她低头,脚步停顿了一下,过了会,她转过头去,“罢了,能平安回来就好。”
进了屋子,清漪让侍女给韩氏脱去身上那厚重的披风,将暖炉等暖身的东西拿上来。韩氏拿着手炉,靠坐在床上,脸色缓了缓。这一路上的车马颠簸,简直叫人苦不堪言。幸好到了肆州,勉强能好过些。
清漪小心的坐在一旁,担心韩氏还会再问起当时她被掳走的事来。等了半天,都没有听到韩氏说话,抬起头来,见着韩氏半阖着眼,要睡不睡的样子。
过了会,韩氏开口了,“这段日子六藏做了甚么事?这孩子脾气倔,又不怎么爱听的进去别人的劝说,这段时间你也过得很辛苦吧?”
“儿不敢称辛苦。”清漪思索了一下,将路上慕容定在上党郡向豪族借粮的事大致给韩氏说了一下。
韩氏听了,颇有些惊讶的瞥了清漪一眼。
“这主意,是你说给六藏听的?”韩氏问。
清漪迟疑了下,“他那时说军中快要缺粮,已经不能指望从朝廷那里拿到粮食,所以儿才……”
韩氏抚掌大笑,“孩子,你还做对了!”
韩氏原本苍白的脸因为这大笑起了些许红晕,她笑完了,眼底还留有笑意,“当年六藏娶你是娶对了。我说那些鲜卑女人有甚么好?家里的确有个得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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