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觉苍翠欲滴。她走到碧水池塘边,松了一口气,看着水里漂着的竹竿和网,脑子像是堆了乱麻。
她在做梦?可分明没有……那么冷傲的一个王,怎么忽然就态度大变了呢?
难道是昨晚她做了什么事情,让王认为她受了很严重的伤?又或是她把花园整理得井井有条,所以他大发慈悲?更有可能,泊颜求情了以至于他心生善念?最后,她把这一切归咎为“王者对受伤的弱女子总是心存怜惜”这一亘古不变的定律中。
掉到水里的长竹竿漂得有点远,苓岚伸直了手勾了几次也够不着,只得回小院取了另一支长竹来挑。再进花园时却看到煦之已站在池塘边,苓岚正想躲起来,但煦之的视线已投向她的方向,她进退维谷,只好又施了礼。
“不必拘束。”煦之微微一笑,长袍带着晨曦的颜色,迎风飘扬。
嗯,看来王心情很好呢,苓岚鼓足勇气向前走了几步。
煦之的目光落在她摩挲着双手上,问:“这花园如何?”
“啊?……您问我……问奴婢吗?”苓岚对于这个问题甚感意外。
“不必再自称奴婢,听着别扭。”煦之表情缓和。
“是!”
“如何?”他又问了一次。
苓岚道:“挺好,很……很有仙境的韵味,峭壁之上,云海之巅……”
“不错,”煦之点头,“你还挺能编的。”
“……”苓岚纳闷了:那您想让我说啥呢?
煦之侧目而视:“说实话。”
“句句属实。”她听起来还是底气不足,但花园的地理位置的确不错啊!
“哼。”煦之忽地板起脸。
苓岚顿时打了个寒战。
“今天别瞎折腾了,想想要怎么整改一下这个俗气的花园。我金族的花园可不能比木族差。”煦之下了令,“明儿上禀。”
“遵命。”苓岚应允。
“还有,以后别老是躲躲藏藏,也不用一天到晚跪来拜去的。”煦之看了看她,“回去歇着吧。”
歇?您不是说要想着整改么?苓岚目送他离去,已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她向来都是要么不做,当决定要完成一件事便会竭尽全力的个性。她巡视这个无比熟悉的花园,的确,这里相比木族王府的园林,真是差太多了,中规中矩,毫无特色……可是方向、气候、土壤这些因素,她都要考虑。现在是夏末,要怎么弄呢?
她思前想后有了不少点子,苦于没有笔墨纸张记录,鼓起勇气到守卫那里说明缘由,问能不能去弄点文房用品,守卫找来了承列,承列打算领她进去。
又进去?还是不要了吧……苓岚心有余悸,她疑心自己一进去就会回想起昨晚……不不不,还没进去,已经记起来。
承列见她坚持,进去拿了笔墨砚台和几张纸给她,说若不够再来。
“够的够的。”她想,一定够,必须够,绝对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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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次日还是逃不过进殿的命运,只因煦之一大早就派人来召她。
这次,苓岚被领进内里,此处是煦之的书房,木屏之下,乌沉的木案上鎏金雕花十分精致,数排檀木书架堆放着无数竹简和书册,乍一眼看过去皆是古籍,书房内金莲香炉吐着袅绕清香。
煦之让她把写下的内容摊在案上,但见她字如其人,娟秀清丽,图文并茂,何处放置假山,何处种植何种花草,四季有哪些不同的品种可看……策划得甚为周全。
“就是字太小了些。”他边看边道。
苓岚跪坐在书案的另一边,趁他没注意,吐了吐舌。
煦之把不明之处指了出来,苓岚上前一一解释,刚开始还带着怯意,随着煦之赞许的眼神,她声音逐渐变得清脆。她专注地讲解着,浑然不知日影从门外洒落的柔和反光交叠着案前微晃的灯光,落在她如海棠绽放的脸颊上,落在她精雕细琢的眉眼上,落在她嫣红娇润的唇瓣上,使得她本就无可挑剔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摄人心魂的颜色。煦之只觉眼前侃侃而谈的苓岚像是与往日里大不相同,散发着自信而坚定的气息,他转而望向她轻敲在纸上宛如玉葱般的手指,神思已不知飞到何方。
苓岚说到一半,瞥见案上有一件事物无比熟悉——一支兰花白玉簪。
煦之也注意到她的停顿,顺着她的目光,他拿起了玉簪,嘴角似有笑意:“你的?”
苓岚明显感觉他在明知故问,承认道:“是的,王。”
“本王从泊颜那里拿的。”他看苓岚流露出惊奇的神色,又特地补了一句,“逼他上缴的。”
苓岚无语……王您这闹的又是哪出?
“奴仆的私物自是要收缴的。”煦之见她不说话,“想拿回去吗?”
“奴婢不敢。”苓岚小声道。
“也不是不可,”他见她眼神一亮,又加了一句,“且看你这三年表现如何了。”
好吧,王的意思是,要替她保管三年吗?一想到这儿,苓岚有些难为情。
“你和泊颜是如何相识的?”煦之换了个话题。
苓岚想,没想到王还挺八卦的……不对不对,不可以说王的坏话。可泊颜有没有如实相告呢?按理说,泊颜正气凛然,决不会欺君瞒上。
“不能说?忘记了?”煦之注意到她的迟疑,眼中一凛。
“额……不是,就是说来话长……”
煦之恍然大悟:“看来相识已久啊!”
“回王的话,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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