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话来。
众人一时无话,等候着火族王发落,忽地,一个极其冷淡的声音缓缓地道:“祭阳日,不宜用重刑。”
苓岚抬眼望向高处,是那至今仍未开口的金族王在发话。他年约二十出头,白色的缎袍绣着银线,头戴金冕,发如黑玉,剑眉斜飞,乌眸深邃,鼻梁挺直,唇薄如翼,一张素净的方脸,有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她刚好与他清肃凛冽的目光接了个正着,心中一惊,不由得再度低下了头。
“为奴三载。”金族王顿了顿,对火族王道:“此事皆因火族而起,若到火族为奴未免不公,留在木族也不合情理。”金族掌管铁骑大军对抗外敌,富甲一方,金族王地位处于各族王之首,一向以铁面著称,他既发话,旁人到也不好说什么。
土族王心道:这木族的小姑娘虽鲁莽倒也忠义,我既有心与木族结交,何不护她一次?当下对水族王捋须笑道:“你们水族阴盛阳衰,自然不能再要女奴了。”
不料水族王这时才惊觉苓岚跟嫁到了木族的水族名医愫眉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他疑心这是愫眉的女儿,有心收留她,笑道:“你们土族风沙大,干的又是矿工的粗活,要女奴何用?”
“两位的意思是,让我们金族来收押?”金族王眉头一扬。
“额……”土族王和水族王对望一眼:不会吧?金族王煦之,以高冷著称,竟然会主动要一个奴仆?今儿吹的是什么风?
“也罢,泊颜,押下去吧。”金族王向身后的侍卫统领道。
泊颜应声上前走到苓岚跟前,他比苓岚高出整整一个头,一身银光铁衣,腰悬长剑,沉静的脸上并无凌厉之色。
苓岚转头望向槿年和柏年,槿年强忍眼泪,意欲上前去握她的手,又怕握住后不愿再放开,只得重新攥紧拳头,朝她点了点头,语带哽咽道:“保重。”
柏年呆然若失,恍恍惚惚如在梦中,而木族王踌躇不语,又似是暗地里叹了一口气。
泊颜见他们再无他话,抑制着声音中的情绪:“走吧!”押了苓岚离开大殿。
金族王淡然道:“火族和木族的两位少主,自当好好反省。”
土族王道:“没热闹看了,散会散会,本王还得赶回地宫。”各族王平时均在各自的领地,只有重大节庆或重要事务商议共同的事务才会汇聚于两仪城。
晨弛歪着嘴瞅了瞅柏年,又盯着金族王的背影,心下恼怒:装什么长辈!你比我还小一岁!要不是你父兄早死,哪轮得到你坐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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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殿后,长廊之下,日影梧桐,乱蝉如诉。
苓岚无所适从地站在泊颜面前,暑气仍盛,她的心底却渗着凉意。
“发簪,要掉了。”泊颜低声提醒,音调轻柔,一如落在她苍白脸上的眼神,满是怜悯和惋惜。
苓岚眼皮微抬,她这才记起母亲的玉簪还在自己头上,今日因与槿年柏年姐弟出游,还特地打扮了一番,此时自觉神色萎靡,面容憔悴,她取下发簪,小声道:“为奴不可配带饰物,您能不能替苓岚收一下?”
泊颜颇觉为难,他重责在身,不能擅自去找木族人转交,一个大男人收藏着姑娘家的东西又有些尴尬,转念一想,道:“好。有机会到水族探望外婆时,我设法转交予你母亲。”
二人在两年前已相识。他们的母亲均是水族人,自幼相熟,各自嫁往异族便少了联系。而苓岚的父亲过世后,母亲在木族守丧三年后又回到水族和木族交界处。苓岚在木族王府居住时,偶尔也会探望母亲。只是泊颜一家极少去水族,直到前两年,泊颜护送孕中不适的妹妹葶宣到水族安胎时才结识了苓岚。他们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但苓岚印象中,这位在金族身居要职的大哥哥,是个和颜悦色、成熟稳重之人,她对他甚是敬重。
“别……”苓岚抬头,眸底透着湿意,“我不想她担心。”
泊颜接过,见兰花玉簪通透莹润,并非寻常之物,他还没答话,忽然瞥见金族王领着侍卫从殿内快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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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临
泊颜已来不及藏起玉簪,只得拿在手上,换上一脸厉色:“收缴所有私物。”
金族王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径自往前。泊颜本应把苓岚交予两仪城中的金族同僚,让他们日后再押送回王都听候发落,但见她纤细瘦弱,若就此丢下她,怕她受委屈,当即眼神示意,苓岚当即跟上,不敢作声。
离开草木幽深的花园,穿过厚重的宫墙,众人上了马,苓岚在马后追赶。泊颜想与她共骑,但男女有别,又不想让大伙儿都知道他们相识,只好故意放慢速度落在最后。
“统领,别管她了,待会儿让守城军带去便是,咱们赶路吧。”一名金族侍卫回头喊道。
金族王猛地勒住缰绳,头也不回:“承列,你带她一下。”
“是。”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圆脸小少年回马到苓岚身前停下,把她拉到马上。
“我是王的近侍,名叫承列。姐姐你呢?”小少年在前催马。
“苓岚。”
“听他们说,你把火族的储君给伤了。”承列语气中竟然充满敬佩,他穿过人群,已追回金族王身后。
苓岚不知如何应对,她此时已不是木族王府上公主的伴儿,一时冲动让她成为异族的奴仆,这个落差让她需要适应一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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