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个个跪趴着不动,眼角余光不着痕迹地观望着。
“牝鸡司晨?”
陛下素来善察言观色,自然也转过弯儿来。自幼太傅教导他为君者必将为政以德,冷静深沉方显胸有谋断,知人善用方能御人有术。为君者最忌急躁莽撞,与下争辩,有失君威。
现在看来,不过酸腐之言,还不及皇后一番抢白有用!
“朕的皇后是议及看锦州水患?还是谈起禹州蝗灾?”
陛下聪慧,一点就通,当下趁胜追击:“一个个酒囊饭袋,两州百姓流离失所,你们却有那个闲心关心朕的后宫?都不想干了,朕可立即遣尔等回乡!!”
万俟左的话分量不是尤悠能比的,他此话一出,地上幸灾乐祸看热闹的人真的吓到了。
皇后娘娘与高台之上的万俟左相视一眼,眼神一触即离,顿时姿态更显张牙舞爪:“本宫原为尤家嫡长孙女,尤家诗书传家。本宫虽不及诸位饱读诗书,但也自认识得少许文默。现今有一事不明,烦恼多年,此时便趁机想请教博学多才的诸位……”
伏地的官员心惊肉跳,却也不敢拒绝。立即嗡嗡道:“不敢当不敢当……请娘娘直言。”
尤悠勾着红唇,声音懒懒又掷地有声:“陛下如今正值二十有三,登基已有十年。然而美名满天下的摄政王至今还不曾将天子六印归还……请问,夏王爷是要辅助陛下直至垂垂老矣,顺带将天子六印传家遗孙吗?”
红唇如火,字字诛心。
饶是摄政王夏荣再处变不惊,也变了神色。他顿时一个瓷实的响头磕了下来,满脸惶恐道:“娘娘何出此言?当真赤口毒舌了!本王受先帝遗命,辅佐陛下共理朝政,兢兢业业十来年不曾懈怠,娘娘红口白牙的,这是将本王的忠心踩到泥里!!娘娘让追随本王一同辅佐朝纲的同僚们怎么想?他们不愤怒不寒心吗?”
上首的万俟左,立即就黑了脸。
摄政王冷眼看着,本以为尤皇后也如万俟左一般老实会闭嘴。谁知……
“哦,”皇后娘娘理了理腰间的环佩,眼皮子掀都不掀一下,“所以,你的天子六印到底要不要还了?”
夏荣脸色难看:“本王心寒!”
“心寒啊?”
皇后娘娘没说话,张开手指兀自把玩。
许久之后,她突然掀开眼皮子,龇牙笑了,“本宫前几天顿感无趣,招了民间各大茶楼有名声的说书人来给本宫取乐,方才本宫正带着他们遛弯儿……”
红唇裂开更大,她笑得恶劣又恬不知耻:“就在瞎王爷言表自己十年来兢兢业业,本宫让你归还天子六印而你手下的亲信会愤怒心寒,以及夏王爷您避之不谈返还天子六印……的时候,本宫的大宫女领着他们出宫门了哟……”
“唔,你猜他们回茶楼会怎么说?”
老实说,这类的小把戏如若是万俟左使,那是绝对不会成功。恰恰这是由十年吃斋念佛不提都想不起有这号人物的皇后使出来,出其不意,真是打得人措手不及。
但如若不贪图这名声,朝堂上这类事情宣扬出去,权势滔天的摄政王也耽误不得什么。但夏荣被民间以守护神的美名赞扬了数十年,捧得太久,早已爱惜羽毛直至不可置信的地步。否则十来年的谋逆之心不死,小皇帝哪儿还能还全须全尾地坐在龙椅上?
所以……
夏荣脸瞬间绿了,手慢慢按在了佩刀上。
“呀~摄政王这是怎么了?脸都绿了呢……”
“是年纪老迈突然犯病?还是要着急要追出去杀人?”尤悠一步一步走近夏荣身边,笑得猖狂,“不巧呢,正好陛下等下会有很多事情请教摄政王您呢。陛下?你不是说许多政务要处理?”
万俟左:“自然是。”
夏荣额前青筋暴跳,咬牙切齿:“本王突然身体不适,请陛下宽宥!”
“那不行!”
尤悠懒懒地看向高台上的万俟左,幽深的凤眸里火光簇簇:“这还正在上朝呢,摄政王不是自诩兢兢业业十来年不曾懈怠?怎么说离朝就离朝?脸疼不疼?”
夏荣怒目圆睁,差点拔刀相向!
万俟左十分上道,听出尤悠的意思,立即接过了话:“确实如此。皇后,上朝期间不许胡闹,赶紧出去!”
皇后娘娘挑眉,朝他施施然行了个礼:“既然如此,那本宫就走了。”
她细腰长腿,走路环佩叮当,悠悠哉哉地走出大殿。
人影儿一消失,夏荣便站了起来,不顾跪着一地的其他人,再次冷声要求离开。
正当此时,金銮殿外突然出现一群穿着黑衣服的蒙面暗卫,手拿着弓.弩一排站开。皇后娘娘的身影又出现在人影的后面。
她高昂着下巴,标志性的笑容:“对了,先皇刚好留了些东西给本宫。恰好最近本宫日子实在无聊,让他们在此听着,回去当乐子说给本宫听。”
大殿里的所有人脸色剧变,眼看着冒寒光的弓.弩对准了他们,冷汗全都扑簌簌地落。
见一排身影纤细的黑衣人,摄政王瞬时睁大了眼,心惊不已。不是说万俟皇室除了御林军根本没其他兵力吗?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暗卫竟在皇后的手上?
手下紧紧握着佩剑,虽说他是被允许佩剑上朝的,却也不敢真的在金銮殿上动武。夏荣不可思议地锁定了人影背后的尤悠,眼神恨不得吃人!!
说罢,皇后娘娘一甩袖走远了。
夏荣横行朝纲十几年,第一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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