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是在岳阳侯夫人面前得宠的,竟敢说岳亭的不是,只是流泪片刻,还是喃喃地说道,“只怕欢儿这一胎……”
“谁的胎啊?”长乐好奇地问道。
那两个丫头正在说话闻言回头,见到竟然是面无表情的四公主,顿时大惊失色。
四公主从前也是来过岳阳侯府的,更别提小妖魔似的长乐公主,这简直就是个鬼见愁,给人的印象真是太深了。那丫头知道自己的话被四公主听到,一张花儿一样的容颜顿时就雪白成了一片,讷讷了两声不敢说话。
只是她不说话,四公主却定不能放过她,眯着眼睛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倒是记得你。你是二表哥身边的丫头,你过来,给本公主说说,谁的胎,大表哥为什么下了狠手?”
四公主云淡风轻,然而那丫头却吓得厉害。
她一下子就跪在了四公主的脚下,抖得都能听到牙齿打架的声音,再也没有方才非议岳亭的猖狂。
四公主短促地笑了一声。
到了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若岳阳侯府有人有孕,无论是谁的,都是大喜事,可唯一不能或是不敢叫她四公主知道的,还能是谁的?
“是你们二爷的?”
四公主这句话问得平静极了,那轻慢与不在意,甚至连她的一根头发丝儿儿都没动。
她压根儿就不在意岳静有没有在大婚之前就和自己身边的丫头有什么首尾,然而唯一叫她感到恶心的是,岳阳侯夫人母子竟然把她和岳淑妃当傻子糊弄她,明明在侯府里有了别的女人,竟然在宫里还好意思说拿她当女儿待。
这在他们眼里,自己这个公主是不是蠢到天上去了?
四公主哼笑了一声,长长的华美的裙摆迤逦地拖在地上,缓缓越过了这两个面色惨白的丫头。
她的裙摆在刺目的血迹里划过,拖行出了令人惊恐的痕迹。
追上来,见到那两个丫头后的岳阳侯夫人,美丽的脸顿时就白了。
“殿下,殿下听我解释!”
岳阳侯夫人的声音如同哀绝的小鸟儿,充满了央求和可怜。
然而四公主不是怜香惜玉的岳阳侯,她眉尖儿都不动,雪白的脸没有一点的表情,还未待岳阳侯夫人上前,就已经有数名宫女将岳阳侯夫人给拦在了两个公主更远的地方。
长乐跟着四公主一直走进了后宅的正房,就见这琉璃瓦堆积的房檐都被掀飞了,摔在了地上,在日光之下发出了尖锐的光彩。想到岳亭那暴怒的样子,公主殿下一点儿都想不到自己是那个告了黑状的罪魁祸首,还在摇头晃脑地点评道,“战况很激烈嘛。”
干得好!
四公主忍了忍,才没有露出一个不合时宜的笑容。
她把小机灵鬼儿给揽在自己的怀里,侧头,却见正房的角落里,正立着一个面色冰冷的英武青年。
那浑身的冷厉和愤怒,令这青年变得更加鲜活。
四公主眼睛一热。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岳亭会什么都不顾,把岳静给往死里打。
是因为……岳静宠爱了别的女子?
岳亭就是这样的人。
他可以自己受无数的委屈,却不能叫她有一点的被冒犯,有一点的被冲撞和不开心。
看见岳亭冷冷地绷着脸,一双大手握成好大的拳头,眼里都是压抑的愤怒的火焰,四公主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在意了。
她爱着这个男人,也得到了他对自己全部的爱,她为什么不能如同一个真正肆意的公主一样,嫁给自己真正爱着的男人?
为什么要委屈自己,然后叫他也跟着为自己忧心,不得安稳?
凭什么用她的人生和尊荣,去成全贱人?!
“表哥。”四公主哽咽地唤了一声,却没有一点的伤心,唯一能感到的只有细细密密,令自己想要笑出来的欢喜。
她泪眼朦胧地和岳亭遥遥相望,那青年似乎在忍耐,明明看起来很想走到她的身边,却在顾忌什么。
“殿下!”见四公主看到岳亭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岳阳侯夫人心里就咯噔一声。
这赐婚是怎么来的,再没有比她更清楚的事情。她也比谁都清楚四公主到底喜欢的是谁。可是她更知道,岳亭除了不得岳阳侯喜欢,不管是在朝中,还是自己的本事,样样儿都比岳静出色,这若是四公主一反悔,不肯下嫁了,那岳静想要夺爵就真的是做梦了。至于四公主悔婚,昭阳帝至多就是厌恶四公主,难道还能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二公主当年闹得沸沸扬扬,满京流言,昭阳帝也没拿她怎么样啊。
可是岳静被四公主嫌弃,那以后可怎么做人?
这一刻岳阳侯夫人是真的生出几分仓皇与无助,没有了搅动风云的得意,只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真心露出几分央求。
“殿下听我解释。”她美丽的脸上滚下了真切的泪水。
四公主收回看向岳亭的目光,再看着岳阳侯夫人,就觉得恶心得要命。她快步进了正房,和长乐不客气地坐在了上首,见二皇子靠在长乐的椅子扶手上,用自己修长的身姿将眉开眼笑看戏的小姑娘整个人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不要叫人看到长乐的幸灾乐祸,不知为什么,只觉得羡慕得厉害。
不过她到底不是一个会对妹妹得到宠爱和维护嫉妒的人,坐稳了,方才抬眼冷笑。
“解释什么?解释侯夫人一声不吭,给二表哥几个通房,还是通房有孕,二表哥大喜要有庶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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