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差点儿淹死的往事,见长乐举着个大花瓶,顿时就想起来自己媳妇儿了。
在这个时候,八公子顾不上自己的外室,只用一双求助的目光看着长平郡主。
她并不是一个咄咄逼人的人,甚至在敬德王与长乐公主肆虐的时候,依旧无声无息。
从前八公子觉得妻子这是无趣刻板,可是如今看她就充满了期待了。
长平郡主正看着林如初上蹿下跳,逗弄得敬德王这老头儿已经亲近唤他一句“林小子”了,听见这哀哀的哭泣声漫不经心地转头看去,见这青年怀着希冀看着自己,就侧身对龇牙咧嘴的长乐柔声笑道,“这花瓶八百两一只。”
“哦那我换个便宜的。”长乐急忙转着小脑袋去看别处的花瓶。
这八公子叫公主殿下说,八两的花瓶跟他同归于尽都浪费了。
“长平救我。”
见长乐扭着小身子丢下那花瓶在地上,奔到角落去吭哧吭哧搬起一只随便怎么砸人脑袋都不会坏掉的青铜香炉儿,八公子那脸色就别提了,他眼里都流下了泪水,此刻脸色惨白,头上还带着伤口,握着长平郡主的手央求道,“看在咱们夫妻一场,长平,你是我的妻子啊。”
“这个时候想起来了?”长平郡主一点儿都不恼怒,笑眯眯地问道。
八公子的目光顿时游移了。
“你,过来。”长平郡主指了指那缩在墙角的外室。
她鄙夷地看着自己面前脸色苍白的男人,笑了。
“知道为什么我从未对父王抱怨你对我的冷淡,从未寻父王为我做主么?”这八公子宠爱外室冷落妻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可若不是敬德王自己发现,他一直还以为这爱女女婿是一对璧人来的。
这么多年,长平郡主一点儿都没有在外露出些口风。
此刻她问起来,顿时就叫八公子迷惑了。
守着这么强悍的老爹,长平郡主却只知道忍气吞声,这不是傻么?
“傻瓜,因此本郡主看戏看得很开心啊。”长平郡主就笑着看着那外室连滚带爬地滚到了自己的脚下,算是第一次看清楚了这个得到丈夫喜欢的女人的脸,啧啧两声之后就笑着温声说道,“生得不错,只可惜出身差了些,是不是?”
“郡主饶命!”这外室见敬德王这般强势,把福寿大长公主都给砸地上去了,顿时哭着求饶。
她自然也知道,这个时候是无人能为自己做主的。
“我实话跟你说,嫁给你第三天,看见你和个通房在后巷厮混的时候,我就恶心你了。”长平郡主摸了摸那吓得小脸儿煞白的外室,再看了看那白皙英俊的八公子,就十分和气地说道,“叫别的女人用过的男人再来碰我,我实在恶心的慌,既然碰了别人,那就别来碰我,不然多脏啊,是不是?”
这一回,连长乐公主都侧目了。
“公主放下,沉的慌。”林如初转眼见小姑娘还呆呆地举着香炉,急忙伸手温柔地放下。
他私心觉得,这位长平郡主其实不需要自家公主保护来的。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哭哭啼啼守着身份却过不好日子的小可怜呐。
果然,那八公子呆滞地说道,“所以,所以……”
“所以你暗地里收用了丫头,想法设法不和我在同一个屋里睡,我才没说什么呀。”长平郡主其实生得不坏,眉目都很周正儿,只是与惯出美人儿的皇家之中论,确实生得十分平凡了。她此刻却笑得眉眼疏阔,温煦道,“你一定不知道,明明收用了那几个丫头却要费尽心机保护她们不要被我知道,看你忙忙碌碌担惊受怕的,我心里觉得很有趣儿啊。”
长乐继续呆滞中。
她突然有点儿同情八公子。
这八公子在她姑姑眼里,仿佛就是一场解闷儿的戏啊。
八公子听明白了,此刻脸色惨白。
“你,你既然恶心我,为什么不干脆……”
“和你和离,回家还要和母亲一起照顾我父王,会生白发的。”长平郡主就叹息道,“父王太顽皮,只能远观不能朝夕相对。”不然都得跟她那倒霉的亲娘敬德王妃与未老先衰的亲大哥敬德王世子一般,华发早生啊。
“且你想想,你都如此,再嫁只怕也是个混账货。还不如是你,蠢蠢的又天真,多可爱。”
长平郡主就十分温柔怜惜地摸了摸八公子的脸颊。
八公子的脸已经苍白得跟鬼似的了。
他只觉得满心的恐惧,再看这眼前的妻子,浑身僵硬得动弹不得。
记忆里……那只是温和地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子,由着自己性子的女子,在自己刚开始小心翼翼,最后肆无忌惮地宠爱外室却没有说什么的女子,她并不是贤良淑德,也不是认命,而是,而是……
这女人的心是什么做的?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可怕的女人?
“所以我和兰儿……”他声音干涩地指着地上同样吓傻了的外室,低声说道,“你都在看戏?”
这个时候,八公子就可怜极了。
他一开始的矜持与清贵,都烟消云散,甚至带着几分仓皇,与头上的血迹比起来越发狼狈。
他本以为妻子是因为心里有他,所以才对他百般容忍。
他肆无忌惮地伤害她,是因为他以为她深爱着他,用这样的方式可以让她伤心,可是叫自己感到愉悦,可是居高临下地俯瞰这个因出身敬德王府,甚至连福寿大长公主都另眼相看,甚至不许他明面上宠爱姬妾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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