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
徐征破门而入,当着毕氏的面指着瘫在床上的儿子,“看看你生出的东西!这是什么话!”
毕氏缩着肩膀不敢说话,倒是徐柔则从母亲怀里探出头,怯怯地道:“爹,别怪哥哥了,他也是……”
“你闭嘴!”徐征指着她,吓得母女二人俱是一缩,“若不是你和那姓陈的有什么说不清的首尾,他能断了你哥的药?”
徐柔则心道,若不是陈青想着她,又怎会请慧明禅师给哥哥治病。
可这些话是不敢宣之于口的。
院外的陈青也听见里面的争执声,听不真切,但一定是徐征在大放厥词。
院外守夜的下人都认识他,其中一个名唤秋痕的,平常跟在徐柔则身边,知道陈青对自家小姐的心思,此时此刻能救小姐少爷的也正是此人,于是存着私心将他引进院子。
徐征已踱出门来生闷气,第一个看见自家丫鬟带着眼中钉进来了,喝道:“秋痕,你放他进来做什么!”
秋痕一阵哆嗦,陈青点头叫她先走,自己上前对徐征道:“舅父,我来看看表兄病情如何。”
徐征白日在衙门里受了一肚子气,回家又见儿子形同废人,正有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呵斥道:“还不都是你这个奸贼害的,深夜鬼鬼祟祟,有何居心!”
陈青道:“我所求不多,只要能答应我和表妹的婚事,请回慧明禅师也不在话下。”
徐征并不是没努力过,奈何潭柘寺的大门并不向自己敞开,屡次灰头土脸地无功而返。
他愈发气愤,大声道:“休想。”
房里的徐丰则方才听了父亲对妹妹的谩骂,才知道断了医治是因为陈青以婚事相逼。
毕氏听见丈夫在门外争执,已出去查看了,叫徐柔则守在病床前。
徐丰则的手还好使,拉过妹妹纤细的手,皱着眉问道:“你愿不愿意?”
徐柔则知道哥哥指的是婚事,父母本来商量好瞒着哥哥的,怕他有负担,这下全被口不择言的父亲毁了。
“我……不太愿意。”徐柔则说着,可她没说,倒不是自己多不情愿,而是担心嫁过去后,父母被伯父排挤。自己受气倒没什么,反正已经习惯了。
徐丰则点头道:“我明白了。”说完就别过头,好像睡着了。
徐柔则放心不下父母,又好奇是谁半夜前来,莫不是北府又出了什么事?镇国公的死讯犹在耳畔,真是多事之秋。
她贴在门畔看过去,却是陈青笑着说话,自己的父亲已经暴跳如雷。
陈青看见了她,见她神色憔悴,长叹一声,又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本以为能见她一面,没想到先撞上徐征,陈青也觉得丧气。
徐征犹在对着他的背影口出恶言,直到真走远了,才把秋痕喊过来在院子里罚跪,见女儿躲在门后,又出言羞辱一番。徐柔则只是哭,自己和陈青明明一清二楚,是他穷追不舍,父亲为何总怪罪在她头上。
徐丰则却睁开了眼,僵卧在床上若有所思。
···
经过一夜的思量,徐征最后还是答应了婚事,虽觉得屈辱,可儿子只有一个,没了他也就没了立足之本和光耀门楣的希望,那他在人世还有何意义。
徐柔则知道,早晚有此一天,本想和冉念烟说说,却也提不起精神,可没想到自己还未怎样,陈家先到南府要人了,说是陈青多日夜不归宿,矛头也指向她,倒像是她诱拐了陈青。
他们拿自己当什么人看?私窠子的窑姐儿还是河上的船妓?凭什么一个两个都觉得陈青非要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
而此时的陈青正躲在执中院的书斋里。
徐夷则新婚,且不是堂上官,不必上朝,昨夜冉念烟睡得晚,起得也迟,他却被折腾的没什么睡意,在书斋枯坐了一宿,见陈青去了很久才回来,道:“我一会要去东宫。”
陈青道:“新婚本可告假三日,今日才是第三日,你去做什么?”
徐夷则道:“刘梦梁的□□随时可能生效,不去,心里总是悬着的。”
陈青笑道:“你倒很了解这种□□,按理说应该是极秘密的东西,你怎么知道的?”
徐夷则没回答他,若说什么前世,只会让问题变得更复杂。
就在徐夷则在东安门核对了腰牌,准备进宫时,忽听见钟声从宫墙内传出。
连敲三次,回声冗长,是丧钟。
守卫宫门的禁军也是茫然的,互相呆望着,不敢窃窃私语,先让徐夷则在原地等候,派了其中一人进宫询问,就在这时,已有小宫监拍着掌哭着到四处通报。
“太子殿下薨了!”
太子薨了?守卫们面面相觑,明明昨日还是好好的,也没见传太医,殿下身子弱归弱,怎么一夜之间便没了性命?
徐夷则自然不能再进宫,四座宫门也都要即时封锁,在陛下下令之前不再允许任何人进出。
消息很快传到京城各世家,连民间也开始议论汹汹,现在是滕王在西北失了臂膀,随时可能被突厥人打得溃不成军,太子又偏在此时薨了。
于是更多的人想起那个不起眼的皇三子齐王,却不敢放在明面上议论,谁知道现在掌控朝政的究竟是谁?皇帝太老了,老去的皇帝向来是昏聩且不服老的,往往刚愎自用地信任一些巧言令色之徒。
徐家自然是受冲击最大的世家之一,徐徕一想起陆明的处境,便哀叹不已,徐德总是制止他。
“还不知自己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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