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颤音不绝于耳。两人都是以快取胜,眨眼间便过了三招。
叶央并不擅长马战,好在身下黄骠马很通灵性,不用她吩咐便可自行辗转腾挪,灵活得很,如此又过了十几招,战士见主帅上阵,士气恢复了一些,勉强组起阵型对抗库支。
“咴——”黄骠马前蹄扬起作人立,堪堪躲过敌军主帅划向脖颈的一招!
叶央在马上险些立不稳,对手登时抓住这个机会,连半分喘息地时间都不留下,立刻攻了过来。
叶央鬓角尽是汗水,缨枪上沾着敌人的血,自己也受了些轻伤。可如果她丢下武器从袖口处抽出乌木发簪,里面的毒箭会在一呼吸之间结束对方的呼吸。
不过最终,她还是没有选择这么做。
迎着那阵劲风,库支主帅看模样二十五左右,下巴干干净净没有胡茬,狞笑着将自己的武器刺进了叶央的肩头!
血花顿时绽开,四处飞舞,叶央压抑住痛呼,黄骠马不等主人吩咐便调转身子向后跑去,速度依旧快得像一阵风。
“撤兵!撤兵——”
主帅受伤,鸣金收兵!战鼓声止,铜锣咣咣地响声吵得人心惶惶。
他们……输了?否则为什么要撤退!大祁居然输了!
叶将军的确履行了她的诺言,“无论任何时候,她都在将士们的前方”——包括逃跑的时候,多么讽刺。
——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库支主帅正欲追击,却被偏将拦了下来,“将军,那叶央败得如此轻易,恐会有诈!”
“有个屁诈,没看见我刚刚两次差点被她的缨枪穿喉而过吗!”主帅立刻骂了回去,策马直追,“全军追击!追击!”
前方,叶央已经跑进了城里,背对着众人,嘴角露出一丝舒坦地轻笑,“英嘉,接下来的一切,交给你了……”
从前死也要守住的城门,今天却如此轻易地被破了!
李肃元帅仍在城墙上,恨铁不成钢地望着这一幕,蜷曲的胡须掩盖不住震惊和失望,身边的战士纷纷拼杀,想要冲到城下加入战局,可惜敌军人数太多,始终被困在城头难以移动。
库支将领跟着叶央追击入城,神策军上下要保护将军,始终围在她身旁寸步不离。大祁的元帅正在城头处,可他心里眼里只有叶央,发誓要亲手将其诛杀,领着大部队直直往前冲去。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直到眼中已看不见叶央的身影,库支主帅才反应过来一丝异样,先领着众人顿住脚步,却来不及仔细思考。
“报——将军!后方密林中突然出现大量祁人步兵!已将我们的退路阻断!”有斥候来报,而且报告的绝对不是个好消息。
主帅愣住,下意识提高了声音:“怎么可能,之前查探过,两侧密林都没有人的!”
而远处,管小三两条腿跑得飞快,一边杀敌一边大吼大叫:“连火药都偷学去了,怎么就不知道偷学了这个……这个……伪装呢!”
“将军说了,那叫迷彩!”身旁的火伴出言提醒,和他穿的是一样的军服,褐不褐黄不黄,脸颊抹了很多泥土,脏兮兮的,和这个季节西疆落了叶子的树林土地,是同样的颜色。
他们几万人要做足伪装,在野外吃糠咽菜了许多日,有几次库支的游骑兵就踩着他们的脊背过去,哪怕踩吐了血,也要挺直身子,将后背紧绷成和泥土一样硬度!
可惜库支主帅在城内,对这一切毫无所知,安抚部下道:“放心,大军就在雁冢关附近,我们等待支援便是!在那之前,先把叶央给我抓出来!”
他说罢,策马又欲追击,一路而来只有零星的抵抗,杀的不过瘾,着实叫人气闷。可惜绕过了一条小巷,视野豁然开朗,那主帅却没想到,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叶将军了。
刺史府是此城最高大的建筑,屋顶上立着两人,一玄甲一银甲,身穿玄甲的那个正把一个单筒的东西从眼前放下来,那人五官深邃,眼瞳是碧绿色的。
而叶央就站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用一块布捂着右肩膀的伤口,歪着头冲库支主帅微笑。
那主帅心头警钟大作,终于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撤退,大家快退!”
然而,真的太晚了。
城外的人由于受到了突击,一股脑涌进来,城里的人想出去,只能挤作一团。
“轰轰轰!”大祁的火药终于派上用场,炸起滚滚浓烟,撼得几乎地面都在颤抖!
不对,地面本来就在颤抖!
不仅是库支的主帅,连同城里所有的敌军,个个都是脚下一空,接着跌落在深坑里!那精妙的陷阱,从前英嘉公主用来坑过叶将军一次,不过再派上用场,她不会只在坑里设下木刀了。
——库支主帅的瞳孔中最后映出的画面,就是那深坑里数以百计的尖锐利刃!闪着寒光,和叶央的盔甲,是一般的明亮银白。
“英嘉,干得漂亮!”叶央看见这幕,从屋顶上轻巧地跳下来,正好落在黄骠马的背上,“我整顿神策,去支援李肃元帅!城内还会喘气的库支人,就交给你了!”
“好!”英嘉重重地点头,收起千里眼,从怀中摸出一只来自家乡的牛角号,冲天呜呜地吹了起来,音色悠长缭绕。
房檐下,草屋里,隐匿着的士兵凡是听见声音的,都现出了身形,没听见的看见街头巷尾多了许多人,也主动现身。
这座城池,已经彻底变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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